眼前的小院要比昨日他們借住的大上一圈,院中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獸皮,大小不一,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獸皮都保存的比較完整,足以看出捕獵之人的精湛手藝。
仔細打量一圈,扶緹便發現,除了獸皮骨架和一些基本獵具,院中再無它物,莫名透著一股冷清。
“扶姑娘,小女就在西屋,還請您移步診治。”五大三粗的男人約莫很少說這麼文縐縐的話,言語間跟跟蹌蹌,顯而易見的拗口。
在來之前,白芷便已經給喬紹簡單介紹過二人的身份。
“好。”扶緹點點頭,抬腳朝西屋走去。
可沒走幾步,隻聽那喬紹又開了口,隻不過這一次是對著她身後的裴渡:“扶公子,小女畢竟尚未出閣,還要麻煩您在外稍等片刻。”
這話表達的意思便十分明確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便是,雖然常年采藥,但扶緹也隻識得一些尋常的藥理,可眼下情況顯然不是她那一點皮毛能蒙混過關的。
她當即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二人,正欲出聲。
裴渡卻是先她一步開口,朝喬紹微微一笑:“這是自然,隻不過……”他話音一轉,黑眸看向扶緹,“阿緹每次行醫都習慣有我這兄長陪同,眼下既無法入內,那便隻能用這隻鐲子暫時代替了。”
他上前幾步,拉過扶緹的手腕,動作輕柔地將東西戴到她手上。
淡青色的琉璃鐲在日光下泛著瑩亮的光澤,眼下掛在那隻皓白的玉腕上,更顯得肌膚白皙細膩。
“阿緹,待會莫要緊張。”
青年低頭注視著她,神色溫柔,似乎真的隻是一個掛心妹妹的好兄長。
扶緹不動聲色地將手中之物收入袖中,那是裴渡方才借由戴鐲子的動作塞給她的,雖然沒能看清,但摸起來感覺很像是一道符。
“待會問診之時,趁機此物貼近那人,剩下的,我自會與你傳音。”
扶緹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站在二人身後一直往這瞟的喬紹,故意提高了音量:“謝謝兄長,我記住了。”
說完,她又特意朝裴渡眨了眨眼。
喬紹自始至終都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眼下見二人舉止並無異常,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扶姑娘,您看要不我們先去……”話語點到為止,但喬紹臉上的催促之色卻很明顯。
扶緹輕嗯了一聲,抬腳邁向最西側的屋子。
一進房間,率先撲麵而來的便是獨屬於女兒家的香粉氣,馨香怡人。
屋內裝飾齊全,桌椅書架妝台應有儘有,屏風珠簾一應俱全,看得出來喬紹應該十分疼愛他的這個女兒。
越過屏風,精致漂亮的木雕床隨之映入眼簾,天青色的紗帳一半被掛起,另一半隨意耷在床側。
又往裡走近了幾步,扶緹這才看清塌上之人的模樣。
嬌美的麵容上,額前花鈿豔麗奪目,黛眉輕描,朱唇不點而紅,兩頰胭脂淡淡掃開,更顯其嬌豔欲滴。
比起少女的模樣,更令扶緹不解的是,眼前人竟還穿著一身大紅嫁衣,此刻她雙手並攏放置胸前,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怎麼看都莫名透著幾分詭異。
但眼下並非是關注這些的時候,扶緹隻得暫時壓下疑惑,抬腳移至床前,側身坐下,伸手把起喬月的脈搏。
脈象不浮不躁,節奏均勻,平穩有力。
這分明並無病症。
一旁的喬紹正忐忑不安地朝這望著。
扶緹按下疑慮,俯身又探向喬月的雙眼。
與此同時,她借著起身的瞬間,迅速將裴渡給的物什塞進喬月的衣襟。
她一邊佯裝觀察少女的瞳孔,一邊傳音給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