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鬼了？”
慕蝶衣的目光中滿是茫然。
看著自己蒼白無比的手，已經不是靈魂的半透明狀，不由連連苦笑。
感受著體內磅礴的鬼氣，慕蝶衣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變成了鬼。
而且是王級鬼。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張不染警惕的問道。
至少現在張不染沒有在慕蝶衣身上察覺出惡意，否則早就出手了。
“講實話……我感覺……挺好的。”
慕蝶衣握了握拳，這是她兩年來都沒有感到過的厚重與踏實感。
她終於不再是輕飄飄的靈魂。
但變成了鬼，慕蝶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說說吧，你為什麼會躲在海底？為什麼會吞噬鬼魂？”
張不染質問道。
“我說是為了想活過來，你信嗎？”
慕蝶衣撫摸著自己生前蒼白的屍體，一段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
“你想要死而複生？所以才維持靈魂狀態？想要死人複活，這是誰都做不到的事情，未免太可笑。”
就算是強大如張不染，也不能做到讓死去之人的靈魂重新回到軀殼內活過來。
天道輪回，生死有命。
生於死一線間。
但就是這一線，成為了人與鬼無法跨越的屏障。
要是死人能複生，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鬼了。
“我也知道，要人死而複生，無異於天方夜譚。”
“可是，我不想拋下那個小呆瓜呀，我走了，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說到這裡，慕蝶衣由衷的露出一絲甜蜜的笑。
“小呆瓜？你指的是胡樓蘭？”張不染疑惑道。
“嗯。”
慕蝶衣輕輕點頭。
“我在海裡待了兩年，無時無刻不被黑暗與孤獨侵擾，我想過很多次轉生輪回……但一想到胡樓蘭這個傻子，我就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離開我，他肯定會很傷心的……”
一提起胡樓蘭，慕蝶衣眼中就滿是柔情。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張不染升起一股八卦之心。
下意識告訴他。
這絕對又是一個狗血故事！
“我和他呀……”
慕蝶衣思緒回到兩年前，開始娓娓道來：
“胡樓蘭所在的胡家，和我所在的慕家，兩大道術家族的恩怨從很早就開始了，曆來都是死對頭。”
“三年前，八族大會的時候我認識了他。”
“胡樓蘭代表胡家出戰，我也代表慕家出戰。”
“說來，我和樓蘭初見時是劍拔弩張的，差點打起來，慕家和胡家本來就互不對付。而那個時候，我身懷暗肖龍印，而他是生肖龍印。”
“仿佛上天都注定我們兩個是死對頭。”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我在擂台上和胡樓蘭打了一場，勢均力敵，但我們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之處，於是惺惺相惜。”
“八族大會後，我和胡樓蘭經常私下聯係，久而久之，我們兩個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我們兩個的戀情，注定會遭到慕家和胡家的反對。”
“我們大概談了有一年的地下戀愛吧，但還是被發現了。”
“被發現後，雙方家族都極力想拆散我們，但最後我決定和胡樓蘭私奔。”
“不過在私奔前夕，自稱是胡樓蘭的前女友找到了我，把我騙去了白惡山禁地。”
“在禁地裡，我遇到了上古九鬼之一的白惡，我當然不敵，危在旦夕的時候，胡樓蘭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但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白惡的對手。”
“我被重創臨死之際，把暗肖印傳承給了胡樓蘭。”
“胡樓蘭融合兩龍之力，帶著我逃了出去。”
“但我身上有致命傷，沒有撐過去。”
“胡樓蘭不想讓我死，他哭得很傷心……所以我的靈魂留了下來陪他。”
“然後，胡樓蘭為我搜尋起死回生之法，兩年來不斷捉鬼讓我吞噬，並用胡家秘法壓製鬼氣，讓我的靈魂沒有變成鬼。”
“大概就是這樣。”
“樓蘭這個人，很偏執，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完成。”
“他堅信我能活過來，我也不想拋下他……”
“唉，你們的故事還真夠狗血的。”張不染不禁吐槽道。
不過，也怪不得慕蝶衣一下子就躋身王級鬼了。
慕蝶衣生前就是道士，而且兩年內又吞噬了數不勝數的鬼魂。
鬼氣本來就積攢雄厚了，隻是被胡樓蘭的秘法給壓製住了。
能一下子晉升王級鬼，也不足為奇了
海麵之上，驚天地的戰鬥聲持續傳來。
“胡樓蘭這會，估計正和且曼打的火熱呢，你還不上去勸一勸？”
“且曼？且曼是誰？”
“上古九鬼之一。”
“啊？樓蘭他不會出事吧！不行，我要趕緊去看看！”
慕蝶衣聽見胡樓蘭正在和上古九鬼交手，立馬慌了神。
畢竟慕蝶衣就是被上古九鬼的白惡打死的。
不過，慕蝶衣剛想移動身形，卻發現體內的鬼氣，不受控製的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慕蝶衣玉璧不由捂住胸口，痛苦倒地。
“你剛變成鬼，體內氣息都不穩，還是彆逞強了，先穩定自己的氣息，學好怎麼做一隻鬼吧。”
“我上去解決就行了。”
張不染畫出幾道符籙，在慕蝶衣身旁組成一個簡易保護罩後，向海麵遊去。
慕蝶衣動了動，發現體內的氣息依舊還在亂竄，最終放棄了強撐，開始盤膝而坐，調理起體內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