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鴻暉聽聞妻子性命垂危心梗發作,情況不容樂觀。
雪莉陪在岑明身邊,兩人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手術室的綠燈。
醫護人員進進出出,一會兒叫他簽字一會兒叫他談話。
岑明又給池謹言打去了電話,那邊始終未接。
他找到了榮恒的電話撥過去,讓他轉告池謹言,岑家父母雙雙在醫院,希望能放岑夏出來見最後一麵。
岑明又聯絡了最好的醫生,人卻沒有按時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推出來的先是一位蓋著白布的老人。
深夜的兩台心臟手術,最終一死一昏迷。
岑明還是沒等到岑夏到來。
他在醫院的停屍間坐了一整晚。
雪莉輕聲問道:“先生,為什麼醫生沒有來?”
岑明緩緩抬頭,意識到什麼,終於忍不住落淚。
雪莉也仿佛明白過來,瞧著這一家人。
岑夏的母親去世,父親在ICU生死不明,她被囚禁,岑明又身患殘疾。
世間的苦難好像都占全了去。
一夜之間,天人相隔。
如果真的是那個魔鬼派人阻攔醫生,那岑夏會有多絕望……
想及此忍不住一起痛哭。
岑夏被關進彆院,不知為何她心中湧起莫名的痛苦,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她坐在門邊,靜靜地等著池謹言來決定她的生死。
徹夜難眠,無助與迷茫伴隨著未知的痛苦讓她感到無比壓抑。
天明時她終於熬不住倒在地上。
清雲來到門邊,推門不動,透過門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身影。
使了點力氣,好不容易把門打開。
“小姐,小姐?”
岑夏沒有醒,她焦急地準備去彆墅找管家。
迎麵碰見了池謹言,“少……少爺,岑小姐暈過去了。”
池謹言原本就是來找岑夏的,昨夜將人安頓好,岑明便開始電話轟炸。
榮恒告訴他岑家二老在醫院急救,岑明祈求讓岑夏去見最後一麵。
他在書房打了幾通電話安排了些事,隨後吩咐榮恒隱瞞此事,他要岑夏也嘗嘗失去至親而不得見的滋味。
但也幾乎一夜未眠。
今早岑家發了訃告,岑母病逝……
思緒回籠,他向管家示意,榮正卿會意。
“清雲,以後你就負責在彆墅照看花草,岑小姐這裡不需要人手了。”
清雲有些納悶,卻也不敢說什麼,壓下心中的酸澀無奈迅速離去。
池謹言推開房門,岑夏在床上熟睡不醒。
他站在門邊遲遲未動,許久後才走近她,探手摸了摸頭,果然還在發燒。
岑夏不停地叫著媽媽,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池謹言的心猛然一顫,然而他的內心深處卻不願同情。
捏著岑夏那紅撲撲的臉,“岑夏,也讓你體會一下,不能見到親人最後一麵的絕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