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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齋緩緩張開雙眼,隻能看見一片的雪白泛著灰,和頂上過於耀眼的白熾光
——嗯哼,怎麼回事,頭好痛,我死了嘛?
回憶了一下,他隻記得有意識之前的最後幾秒看到和聽到的畫麵,到處都是尖叫聲,人群中間雜著有人喊:
“小R本鬼子的轟炸機又過來了,我不想死啊——讓我出去”
“讓我先出去——”
“不要擠了,不要擠了,這樣誰都沒得跑。”
……
……
彼時正值他帶著戲班子,從鄉下趕來天京城裡修養。
回天京的路上就聽到有跑江湖的人講城裡形勢不太好,城裡的人跑了許多。還說許些城裡有錢有官位的都往租界或是香港國外跑。
但寧玉齋習慣了往天京城裡跑,一是城裡方便他打探消息,是原來的天子腳下,雖然已經距離天子跑出天京許多年,但是還是人人向往的大城市。
二是原本的春堂班的老地盤就在天京,打從過去給老佛爺進京獻藝就在京安了家。
三天京旁的衛陽是老租界,半天就能坐個火車來回,老租界許多外國佬就好明器,明器和贗品混著賣能和外國佬換些許多市麵上換不到的物資,好及時給那邊送過去。
結果沒成想回城第二天給廣和樓開班唱戲,結果就來了小R本的轟炸機,死前隻記得台下和戲班子的人各種鬼哭狼嚎,拚命往外頭擠。
當時可真真感覺人生百態,有意思極了。
他隻是可惜——不能看到戰爭停止那一天,每個孩子都能有家有親人。
然後一聲巨大的聲音從樓頂傳來,嘭的一聲他就沒了知覺。
突然腦海裡傳來刺痛,腦海裡也開始一片發白。
一個和他同名同姓來自100年後的人19年生涯的全部記憶湧進腦海裡,寧玉齋一下受不住腦袋刺痛又昏了過去。
1個小時後……
寧玉齋悠悠轉醒,大概消化了一下記憶,已經知曉他來到了可以稱之為一百多年後的新華國,這個世界沒有戰爭沒有死亡,一切都是那麼寧靜和平。
應該再也不會有那麼多孩子流離失所。
同時關於一百多年後這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的短短前19年的人生經曆也一一知曉。
原主和他19歲前的經曆像又不像,都從小就是孤兒,原主在17歲時早早就輟學外出打工想給院長減輕壓力,給園裡的弟弟妹妹剩點口糧。
因為沒技能也沒學曆,還因為未成年很不好找工作,養活自己都有點勉強。
後麵也因為長得過於好看後麵一次還差點被騙進會所,結果正好來會所麵試的那天被他現在所在的小公司老板林宇看上,當時的小老板看到他的臉就驚為天人,當場就要和他簽約。
而原主則在林宇臨時叫來的公司員工和他解釋說簽約就可以包吃包住無責底薪4500,還承諾他後續出道可以重新簽約薪酬,公司也能在企查查查到。
對比看到會所的不對勁,且日薪1k5看起來更像騙子,且不包吃包住,於是原主當場和林宇叫來的工作人員簽約了練習生合同。就進了如今的盛宇當練習生。
而他自己原本是稱為‘寧半城’的大家族出生的簪纓子弟,但是到他父親那輩家底因為不善經營,族中許多男人又大多吸食鴉片賭場混,家底隻剩一個空殼子了,一次他的父親賭場輸了欠了許多錢打起了買兒賣女的地步,就把才八歲的他買進了當時到處唱戲的戲班子春堂班。
就這樣從小就跟著戲班子到處跑,一開始剛被賣進來學藝時,寧玉齋時刻都想跑回家,但是班子人多,到點院子都關起來了,那時候寧玉齋小感覺怎麼也跑不出去。
後來師傅告訴寧玉齋他打聽來的消息,寧家在他被賣後早已破敗不堪,族人基本有些抱負的早就出走了,整個家族沒剩多少人了。
而他的母親在他死後半年內就死了,但是家裡早沒什麼錢,他父親隻顧抽大煙,最後也不過是家裡老仆看著可憐,買了口棺材草草下葬,不知道埋到哪個角落裡了。
他爹在他被賣一年後因為賭場抽千被賭場砍了手腳,那時寧家已經沒什麼人,連仆人走拿不到工錢走光了或者賣光了,家族裡僅剩的人為了保平安怕賭場要錢就讓他爹在門□□活凍死了。
知道這些事後他就放下了一切,後來還想當時那個禮崩樂壞的亂世,人人隻顧自保活命,要不是正好賣給了他師傅或許他早就去黃泉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