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白謹心有戚戚。
左安禮帶著他去找木柴, 褚成跟關原他們去林子裡打獵了, 至於董貞則是腿軟得像麵條, 趴在馬車邊氣若遊絲地修生養氣。
護衛閉目養神, 順便看守行李。
“主要是廣興縣太過偏僻, 再走上半天, 我們就到另外一個縣城了, 和以前的廣興縣一樣是下縣。”左安禮輕聲安撫他。
古時縣城分三個等級, 分彆為上中下,按照人口和稅收來考核,這也是政績的一環,能者評優就有可能升官發財,不必再居於縣令一職。
廣興縣在去歲考核時,早就被評定為中縣了,左縣令憑自己的能力治理縣城,將其打理得井井有條,讓營州刺史連續三年都給他評定的優。
白謹伸了伸懶腰,隻聽得全身的骨節都哢吧作響。
果然從馬車上下來走一走,全身動一動要舒服得多。他們又不是非要趕路,時不時地看個書,再互相考校一下對方也不錯。
等到中午架起火堆做飯時,眾人麵對著剝好皮,且已經開膛破肚的野兔犯了難。
家中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規矩,而是有伺候的奴仆,沒人想著要練習做飯,都沒有任何經驗。
白謹之前做過菜,但都是指揮的彆人。
他現代在孤兒院吃的大鍋飯,學校吃食堂,出來工作點外賣,非常現實地擺爛。
最後隻能是白謹硬著頭皮上了。
簡單地把肉用樹林裡采摘來的蔥薑蒜醃入味,再加點他們從家裡帶的酒去腥,最後抹上鹽架在火上烤。
他不信就連這樣簡單的做法都不能成功,怎麼也不能枉費他辛辛苦苦抹上去的料汁。
左安禮在一旁認認真真地仔細看著,由他來上手烤,翩翩君子就是連乾這樣的活都自帶常人難比的氣質,瞧著優雅端方,一點也不粗俗。
他很聽白謹的話,讓翻麵就翻麵,還能靈活地把白謹加入剁碎茱萸的豆油刷上去。
不一會兒兔子就烤得外皮金黃,油濺在火堆裡,瞬間火焰高漲,劈裡啪啦地作響。
香味很快就逸散在四周,還有一股誘人的辣味,不斷挑逗著人的神經。
褚成他們哪種美食的沒見過?
可就在這食物匱乏,完事都得親自動手麵前,手藝粗糙的烤兔子都顯得相當美味。
他們暗自咽了咽口水,白謹這回終於想起自己丟失已久的書童職業,勤勤懇懇地拿出帕子給左安禮額頭擦汗。
原本注意力隻在烤兔子上麵的褚成怔忪片刻,目光放在相處自然,有種旁人都難以融入氛圍的兩人身上。他神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像是不經意間瞥過白謹的額心,卻隻瞧見一片光潔白皙的皮膚時,有些困惑。
他剛要定睛仔細一看時,白謹忽然抬起頭來,大聲道:“烤好了,咱們可以開飯啦!”
這一聲高呼將褚成的饑餓感再度拉響,他立馬就忘記了剛才的猜想,全身心都投入在烤好的美食當中。
白謹可不知道他那拙劣的,與旁邊膚色有些許色差的遮掩差點被拆穿,畢竟旁人沒事怎會往他掩飾性彆方麵想。
而且額頭上又有劉海遮擋,紅痣那麼小,隻輕輕點一抹脂粉上去彆人就看不見了,誰會刻意去觀察呢。
與烤兔子一同擺上盤的,是他們剛剛放進火堆裡一同燜烤的竹筒飯。
裡麵也切了肉,放了油與鹽,現在將其切開。不僅有烤肉的美味,還帶著竹子的清香。
酒足飯飽後,他們隨便找些乾燥的枯草鋪了下,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