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氣呼呼的,又不明白自己憤怒的點,惱得腮幫子都微鼓起來,半天都沒理左安禮,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這也就導致了他完全沒發現左安禮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點笑意,還有些莫名的情緒。
至於花樓圍攏過來的鶯鶯燕燕,他是半點目光都未曾分出去。
說是花樓,也不儘然是那種低俗的女支院,多數還是賣藝不賣身,專門表演歌舞樂曲且為教坊出身的伶人。
體型豐腴的老鴇見到幾個大主顧就是眼睛一亮,憑借自己的淫威和身形優勢擠開姑娘們,殷勤地湊上來。
語氣諂媚,“幾位公子來咱們如意樓,那就可來對了。如今柳城誰人不知城中的花魁就在這兒,歌舞茶水服務也是一等一的好,保管讓您幾位滿意!”
老鴇吹噓時是誇張了些,也不儘然是假的,這如意樓就算是白日也是人聲鼎沸,高朋滿座。
輕薄的紗衣、柔軟的紅酥手、若有似無的香氣、靡靡的絲竹之音,無一不在彰顯它的定位。
幾人還是青澀生疏,無法似那浪蕩公子哥一般在花樓混得如魚得水,在姑娘靠攏調笑時,明顯的懵懂又羞澀。
這下更是惹得風塵女子們如狼似虎地撲過來,想對著他們調戲兩把。
這些女子混跡風月場所多年,早已練就了看人臉色的好本事,她們都不約而同地繞過了看似溫和淺笑的左安禮,不敢去挨近他那明顯疏離的包圍圈。
白謹乾脆選了二樓的包間,幾人逃也似的溜上去,坐在椅子上仿佛重獲新生。
“怎麼回事,不是吵著要來這兒見識見識麼,怎的就怕了?”白謹忍不住嘲諷褚成兩句。
一直安靜如雞的董貞最先說話,“我真沒想到這兒的女子能那麼熱情,我剛剛就好像被一群老虎圍住的小雞仔,她們隨時隨地就能伸出利爪玩弄我。”
說到最後他還打了一個激靈,顯然是嚇得不輕。
白謹該注意到他臉上有個明顯的唇脂印,不知是剛剛的哪位女子熱情大膽地貼上去親了他一口。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些人也沒說出半句要找柔情似水的女子來作陪的話。
二樓的包間價格貴,當然就不隻是提供茶水點心服務,還是有姑娘家過來給他們倒茶倒水,配樂說笑。
除此之外,就是二樓的視野最好,從窗外向舞台望去,可以將大廳都俯瞰進眼底,觀賞的角度也是不錯的。
來伺候的姑娘名為翠英,她也瞧出了幾位客人都是生手,沒做會讓他們不自在的舉動,隻用那鸝鶯般的嗓子跟他們說話。
“說起來,幾位爺的運氣也是真的好,我們柳城的花魁今日會登台表演,這麼熱鬨也是如意樓早就放出了風聲,許多客人早早就來這等著了。”翠英介紹道。
白謹立馬就想起了自己前不久遞出的金元寶,他說一個包間怎麼那麼昂貴,拿出去的時候肉疼死了,可偏偏又得裝出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連講價都開不了口!
男人死要麵子的劣根性啊,誰能想到幾年前他還是幾文錢都要掰著手指用的人,現在一擲千金連眼都不眨一下。
來都來了,肯定得讓這錢花得物超所值,白謹就點了如意樓最貴的點花酥。
名字取得高大上,呈上來的樣式也是不差的,玉白瓷盤上點綴著嫋娜的金魚,五塊點花酥呈花型擺放。
點花酥本身也是花型,一塊通體都是碧綠的,應當是用綠豆磨碎了製成糕點,還點綴有紅豆、黃豆混合在一起,都是磨成粉末捏製,外表看起來精致漂亮。
很袖珍的一個,也不知道弄成這樣味道如何。
白謹捏了一塊嘗嘗,刹那間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