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話音落下時,整個室內都是一片的寂靜。
顧青野抬頭看他,男人的眼底黝黑深邃,當他看向簡知樂的時候,簡知樂感受到了一陣蝕骨般的深邃酥麻感,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看透。
有瞬間,簡知樂有些後悔說了。
總覺得有些事情說了後就會變得不太一樣。
顧青野問道:“張乾夜?”
簡知樂點了點頭,他坐在沙發上,室內的燈光落在他的清冷的眉眼,他的眼角和細軟,是淺粉色,給人一種純天然的柔軟又豔麗感,他道:“當年我為了參加選秀,簽了經紀公司,就是青文娛樂,張乾夜是青文的董事長。”
其實他本不用解釋,可是他還是說了。
顧青野將藥油的蓋子合上,坐在沙發的旁邊,他道:“你說的選秀是《星光》?”
簡知樂:“嗯。”
顧青野淡道:“四年前二公舞台結束的慶功聚會,我也去過。”
簡知樂渾身一僵。
顧青野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天晚上酒店的攝像頭和錄像全都有問題,是他安排的吧。”
簡知樂猶豫片刻,輕點頭:“應該是。”
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局。
節目組和背後的投資商串通起來,一個晚上送了不少選手到投資商們的房間,酒店包括附近所有街道的攝像頭全都是提前刪除遮掩好的。
顧青野冷笑了一聲,男人的笑容帶著點涼意,淡淡道:“這玩意想的倒是挺周到。”
簡知樂坐在沙發上,看著腿上的傷口,思緒有些飄遠,但依舊輕輕應道:“嗯,其實我後來出過一次車禍,那幾天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很清楚孩子絕對不是他的。”
顧青野挑了挑眉。
簡知樂道:“如果孩子是他的,那天晚上發生過什麼的話,他後麵不會那麼在我退賽的時候要封殺我,這幾年他也沒有放棄打壓我。”
那天後的事情雖然他都記不太起來,但是他知道後來張乾夜對他的封殺和雪藏,這幾年一直威逼利誘的讓他屈服,看起來並不像是得逞了的。
顧青野沉默了片刻,就在簡知樂覺得話題要結束的時候,撩起眼皮看他,幽深的眸子裡是簡知樂看不懂的情緒,他道:“孩子是那天晚上有的嗎?”
簡知樂整個人僵住了。
很多的猜測從腦海中劃過,但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其實他也想過,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張總的話會是誰,頭腦傳來鈍痛感,無數零碎的畫麵拚整出破碎的記憶來。
思來想去。
簡知樂輕輕的搖頭說:“我雖然出了車禍記不太清,但是後來我看安安戶口本出生的月份和那個時候的時間對不上,中間差了好幾個月。”
這就算是說明,安安可能並不是那天晚上有的。
顧青野微微眯了眯眼,男人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來。
簡知樂卻已經調整過來了,他抬起頭,清秀白皙的眉眼在燈光下格外的平和柔軟,他道:“其實那些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對我來說,安安就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就算我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也願意一個人把他撫養長大。”
頓了頓。
簡知樂的輕輕舒了口氣,他道:“其實我跟您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要怎麼樣,我隻是不想您誤會安安的身份,覺得我和張乾夜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顧青野在手裡把玩藥油的瓶子,聞言道:“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這麼認為。”
簡知樂有些好奇了:“為什麼?”
顧青野嗤笑一聲:“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張乾夜那個玩意也配有安安這麼好的孩子?”
簡知樂忽然想到能這麼誤會的蕭宇,一時間居然有點想笑,不知道為什麼,不論再嚴肅的事情和難以啟齒的過往,隻要和顧青野說話的時候,他總會很輕鬆,今天一整天因為昨晚的事情他一直難以平複,但是這一刻他忽然就釋懷許多。
正想著,樓下忽然傳來聲音。
有工作人員上來說:“顧老師,簡老師,導演讓大家都下樓聚一下,有事情要說。”
簡知樂和顧青野對視一眼,前幾天都沒有這樣的環節,今天忽然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必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
顧青野站了起來,勾了勾唇道:“走吧,看看他要作什麼妖。”
簡知樂輕笑了笑,跟了上去。
走到樓下的時候孩子們還在看電視,工作人員讓嘉賓們出去不要帶著孩子,一起到不遠處的村口集合有事情要宣布,他們離村口有點遠,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一些嘉賓比他先到了,不遠處的幾個嘉賓聚在一起正在議論什麼,他走過去,剛好都到齊。
導演站在前麵說:“大家晚上好啊,看起來精神都不錯嘛,看來今天的蚊子沒有那麼凶了。”
話音落。
眾人都挪揄的看向前天晚上據說被蚊子咬腫了臉的蕭宇。
蕭宇強行擠出抹笑容來道:“導演你看起來也不錯嘛。”
導演樂嗬嗬道:“那當然了,今天是我們在這個村莊裡住的第四天,我們的旅程即將要在後天早上告以段落了,在最後的兩天裡,我們要做一個好玩的遊戲。”
前幾天導演就很安穩,果然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眾人都看向他,就聽到導演說:“今天我們晚上要讓每個小朋友都互換家長,和新的家長們渡過一天一夜的生活!”
話音落,所有人都驚愕了。
導演微笑道:“一會兒抽簽決定每個小朋友們的互換家長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