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1 / 2)

秦縝有些悵然若失地半坐在睡榻上, 忽地想起昨日那雙盈盈帶著春意的眸子, 宛如從骨子裡透露出的妖嬈, 在他身下輕吟婉轉的模樣, 心頭不覺有些酥起來。

秦縝將衣服穿戴整齊從後殿走了出來,遙遙地便看見袁沁躺在原來之處昏睡著。

他想起昨日有著迷情藥的飯菜,眸中閃過嫌惡,隨即一刻也不停留地略過袁沁抿緊唇角走至門內猛地將門踢了開。

門口站著的太監感覺到動靜忙轉身跪拜了下來, 早已將洗漱用具備好在外等候的宮婢們也忙跪拜了下來,““奴才們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縝陰沉著臉,“昨夜可有人進入過殿中?”

門口跪拜著的小太監感受到秦縝話語中的冷意, 對視了一眼斟酌了下方道:“回陛下,奴才們並未見到有其他人進入過殿中。”

他們昨夜雖然離了遠些, 可一直都是望著門的地方,確實未見到有人進入過。

不過後來有個姑姑模樣的人來送吃的……他們才分了些神。

秦縝的臉更沉了下去, “如此不老實, 拉下去將舌頭全割了去。”

幾個小太監受了驚嚇連忙磕頭道:“陛下, 奴才們真的未看見有人進入殿中……”

秦縝見他們所言不似有假, 抬手示意一旁上前的侍衛停住腳步,再度追問道:“那你們可有聽見殿中動靜?”

小太監顫抖著聲音道:“回陛下, 奴才們未曾聽見。是沁美人派人吩咐著,叫奴才們離得遠一些,好不要擾了陛下和娘娘的雅興。”

秦縝眸光暗沉,果然是袁沁搞得鬼。

他目光掃過這幾個小太監, 他們豈非是那麼肯聽話的人,必定是暗自從袁沁那收了好處。

……此等奴才。

秦縝低沉著聲音道:“既然如此聽沁美人的,便各打一百棍,從此以後便在這沁雲殿伺候著。”

那些個小太監深吸了口氣,雖不知曉這沁美人究竟是怎麼惹怒了皇上,但必定是觸了皇上的逆鱗。

雖說這句話仿佛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可能挨得住一百棍活下來的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顫抖著身體,忙不停磕頭道:“陛下,請您饒了奴才一命,是奴才們鬼使神差不應當聽信沁美人之言……”

他們不停地磕頭求著饒,可秦縝沒有半分要改變主意的模樣,一旁的侍衛們忙走了上來將他們拖了下去。

殿內在地上昏睡著的袁沁被門口的喧囂驚醒,看著宮殿高高的天花板雕花愣了片刻,方才斷斷續續地想起昨日之事。

她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門口頎長的人影不由微抖了下。

袁沁整理了儀容,便忙快步走向秦縝的方向,跪拜了下來顫聲道:“妾身參見陛下。”

秦縝背負著手屹立在門口,聽見她的說話聲頭也不回,隻沉聲道:“袁沁,你可知罪?”

袁沁聽見秦縝換了稱呼心涼了半截,“妾身知罪……妾身昨日不該在殿內燃那暖情香。”

她跪爬在地上奮力辯解道:“陛下,求您相信妾身,妾身隻放了少許,想要提升情調氛圍。”

少許便能有讓人迷情到那般地步?事到如今還在辯解自己的過錯,真是可笑至極。

秦縝淡淡掃過她梨花帶雨的漂亮容顏,隻覺得隱藏在這副皮囊下的她蠢笨膚淺,甚至妄圖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留住男人。

隻是念及她尚且還對自己有份救命之恩,若是隨意處置這般涼薄地對待,實為不妥。

“沁美人降為才人,閉門思過三個月。”秦縝冷聲道。

袁沁辯解的聲音戛然而止,知曉秦縝不會再聽她所言,隻能可憐巴巴地咬住紅唇,美眸噙著未落下的淚。

她跪拜下去,“妾身領旨。”

秦縝掃過殿外跪拜著的宮婢,沒有見到記憶中那雙盈盈水眸,不由微蹙了眉。

殿門外太監們手持托盤魚貫而入,為首的身穿藏青曳撒服的櫟忍走至秦縝身前先是跪拜行禮,隨即輕聲提醒道:“陛下,該是早朝時候了,是否移駕?”

秦縝抿住薄唇,淡聲吩咐道:“櫟忍你留下來,將沁雲殿宮婢全部逐一檢查,將肩頭有牙印的給寡人帶過來。”

話畢他微微扶正了衣領,抬腳便走出了殿門。

袁沁呆愣在原地,消化著秦縝的話語。

得出了結論的她微張了唇,難道是有宮婢趁著她暈倒過去,與陛下做了那翻雲覆雨之事?

心頭的惱意湧了上來,她好不容易尋來這暖情香第一次使用便被陛下責罰,竟還有人白白得了便宜!

袁沁氣得有些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櫟忍在袁沁麵前揖手行了禮道:“麻煩娘娘將沁雲殿的宮婢全部叫出,方便奴才檢查。”

袁沁不情不願地準備答應,眸光微轉想及懷著身孕的柳西瓊,不行……不能讓她有機會接觸櫟忍。

雖然袁沁十分了解柳西瓊的個性,知曉她為了父母也斷不會將冒名頂替之事說出,可昨日她的模樣怪的很,袁沁心頭隱隱起了不祥之感。

袁沁一麵答應著,一麵趕忙偷偷使了個眼神給了一旁的姑姑穆蔭。

穆蔭立刻領會到袁沁的意思,趁著在場的眾人不注意,轉身便走進了後院柳西瓊的屋子內。

踏進屋子內,便瞧見一個身影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

“柳西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敢在此偷懶。”

穆蔭按照慣例眉頭一橫高聲斥責著,抬手就想打上去,然而還未觸及柳西瓊的肌膚,原本熟睡在床上的她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穆蔭的手腕。

穆蔭惱怒地想扯回自己的手臂,卻是無論怎般掙紮都逃不出她的束縛。

想出聲繼續責罵著,卻是對上柳西瓊帶著淡淡冷意的眸光,她心中一凜不自覺就噤了聲。

柳西瓊好整以暇地從床榻上半坐了起來,輕聲提醒道:“姑姑,我腹中的孩子對你的主子可有著很大的用處,若是一不小心讓我有了閃失,姑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這筆賬怎麼說都是你劃算不來。”

她輕輕將穆蔭的手彆開,“所以我勸姑姑你還是對我客氣點。”

被柳西瓊這般警告,穆蔭臉色一白卻還是犟著聲音道:“少廢話,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她似乎沒有往日哪般軟弱可欺了,穆蔭本來心頭預想著她會掙紮著不肯走,自己便有了綁住她的由頭。

卻不曾想柳西瓊並未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未有要抵抗的意思,爽快地將衣服理好便下了床榻。

有她警告在先,穆蔭雖然嘴巴上還是不饒人,卻也不敢再對她動手動腳。

穆蔭將柳西瓊帶離屋子,偷偷地打開了後院的地窖,“快點滾進去。”

柳西瓊看了眼幽黑的地窖未多言什麼,極為配合地走了進去。

厚重的青石板被放下,唯一得光源消失,地窖裡恢複了一片漆黑的狀態。

柳西瓊微揚了下秀氣的眉毛,從袖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蠟燭和打火石。

點燃了蠟燭使得地窖有了些許光亮後,她方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將下巴抵靠在膝蓋上仔細思索著。

若是她沒猜錯,因為自己睡完就跑,所以秦縝對她起了好奇心開始派人搜尋自己。

而袁沁做賊心虛,害怕她將一切實情告知,便預先叫人將自己關進地窖裡不讓她接觸到秦縝身邊的人。

柳西瓊白皙纖細的手指微敲了幾下小腿,這倒正合了她的意。

這個時候根本不是相認的最好時機,這也正是她如此配合穆蔭的原因。

所謂吊胃口,無非就是要對方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如此輕鬆到手有何意思?

秦縝的人估計要在沁雲殿待一段時間,昨日被秦縝折騰了一夜沒合眼,到現在腰腿都還是酸的,正好待在這地窖中補眠。

柳西瓊將脊背直了起來倚靠在牆上,卻是不小心牽動了肩頭的傷口。

她微蹙了眉頭輕輕撩開外衣,帶著血痕的牙印在白皙精致的肩頭上顯得格外突兀。

這秦縝是狗,咬這麼狠。

柳西瓊麵色不虞地將外衣重新穿上,微閉上了眼睛。

***

幾個小太監微垂著首站在櫟忍麵前,輕聲道:“回公公,未找到那肩頭有牙印的宮婢。”

櫟忍微蹙了下眉,淡淡掃了眼站滿院落的宮婢,側頭詢問著一旁的姑姑穆蔭,“沁雲殿所有宮婢都在此了嗎?”

聽到穆蔭肯定的答案,櫟忍將眸光挨個看向院落中的宮婢。

想及昨日那雙流盼的眸子,他心頭一動出口問詢道:“沁雲殿那個右臉頰有胎記的宮婢怎麼不在院落中?”

穆蔭聞言心頭一顫,她偷偷抬眼瞥向櫟忍,心頭染上些許疑惑。

柳西瓊原本是浣衣局的宮婢,後來到了沁雲殿也是被限製自由不得出門,怎麼會引起櫟忍公公的注意。

穆蔭忙回道:“回公公,那個宮婢生了傳染病,被隔離起來了。”

櫟忍微眯了下漂亮的眸子,“昨日我還見過她,倒不像是有病的模樣。”

他抬眼狐疑的目光落在了穆蔭身上,“莫不是穆蔭姑姑在隱瞞我什麼?”

袁沁心頭窩的火還沒消散,櫟忍點明要見柳西瓊之事更讓她惱火了起來。

隻是櫟忍是秦縝身邊的得力公公,就連得勢的妃嬪也要多給幾分麵子,更何況像她這般得罪了秦縝的妃嬪。

袁沁衝著一旁的姑姑使了個眼色,那個姑姑忙走上前小聲地道:“那個宮婢相貌粗鄙恐怕汙了公公的眼,昨個娘娘怕她衝撞陛下便先行打發她去彆的地了,公公還是不要見得好。”

她從袖口拿出一袋銀子悄悄地遞了過去,討好地笑著道:“這是我家娘娘孝敬公公您的……”

櫟忍敏銳地察覺出這其中有意,將那袋銀子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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