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新娘(2 / 2)

因著喝了不少酒,他兩頰微微染著紅暈,如星的眸子蒙上一層水光。

軟玉大吃一驚忙將籮筐放在了一旁,跪了下來哀求道:“奴婢不知是三少爺,都有冒犯還望少爺從輕發落奴婢。”

被冷風一吹傅時卿昏沉沉的腦袋這才有些清醒,他微微按了下太陽穴沒有心思責罰奴婢,隨意瞥了眼麵前的軟玉剛準備開口讓她離去。

卻是瞧見她纖細手腕上一隻瑩瑩的玉鐲,僅僅一瞥便能看出那玉鐲的質地通透潤澤。

更重要的是。

傅時卿又多看了一眼,大哥曾經說讓那虞家小姐嫁給自己這個病秧子實在委屈了些,所以聘禮理應要豐厚些。

而那羊脂膏玉鐲子正是由他替大哥,從庫房中挑出來添置在聘禮中的。

這虞家好歹也是時代的經商大家,作為虞家小姐虞西瓊不可能看不出這玉鐲的價值。

可她竟然將這鐲子送給了一個粗使婢女。

傅時卿眸中閃過一絲狐疑隨即開口問道:“你是哪個院子裡的婢女?”

軟玉低著頭未注意到傅時卿臉色的不對勁,自不敢怠慢忙道:“奴婢名叫軟玉,是聽雨苑的婢女。”

傅時卿蹙緊了眉頭,聽雨苑不正是傅夫人的院子嗎?

可虞家小姐為何要將珍貴的鐲子送給聽雨苑的粗使婢女。

傅夫人許氏原本不過是姨娘,母親去世後才由父親抬正,雖然許氏一向待他與哥哥親切,但正是因為出主意讓虞家小姐嫁來給大哥衝喜一事,他隱隱覺得許氏並不像她表麵這般溫和模樣。

傅時卿將眸光落在籮筐裡簡單的菜品上,隱下狐疑的目光又問道:“這吃食是給誰的?”

軟玉咬了下紅唇,當初徐嬤嬤告誡過自己,虞家小姐新婚之日便被關押在柴房之事若是讓外麵的賓客知曉了,丟的是傅家的麵子,所以此時暫且任何人都不得告知。

她不知曉的是徐嬤嬤如此告誡,隻不過是怕此事半途出了岔子,讓虞西瓊得以活過今晚。

軟玉猶豫了下方輕輕答道:“這是徐嬤嬤吩咐給夫人的。”

這謊話說的實在不怎麼高明。

傅時卿掃過這簡單的菜色,傅夫人何時會用這般粗陋的菜品。

但他未急於揭穿,隻道:“下去。”

軟玉忙鬆了口氣,弓著腰將籮筐挎在臂彎間退下了。

她連不迭地小碎步離開,輕拍了下胸膛,幸好三少爺沒有怪罪自己,若是換了二少爺……可就慘了!

原來的正房夫人生了三個兒女,分彆是大少爺,三少爺以及五小姐,三個少爺小姐脾氣秉性都是傳了正房夫人溫和有禮。

而兩年前剛扶正的徐氏就不一樣了,生下的四小姐雖然在外人麵前溫柔如水,可是對內卻是苛待無比。還有那個囂張跋扈的二少爺,原本便不學無術等徐氏被扶正就更不把彆人放在眼裡,就連對大少爺這個兄長態度都甚為不尊敬。

傅時卿微眯了下眼眸看著軟玉背影離去,吩咐一旁的安義道:“速去查看一下怎麼回事。”

沒過多久安義便打聽到了所有事情,聽著來龍去脈,傅時卿清俊的臉龐神情微變,“大哥沒事?”

安義寬慰道:“聽說大少爺隻是嘗了一點兒便察覺不對,將那以茶代酒的合衾酒扔在了地上。雖如今陷入沉睡,但大夫說已經將毒全部排儘,所以應當是沒事的。”

傅時卿臉色微沉,首先虞家小姐並沒有理由要害大哥,其次想及方才軟玉籮筐中的飯菜,這太過奇怪,傅夫人還沒有善良到要給毒殺親夫的“凶手”送飯。

隻有一個可能。

他們想讓虞家小姐畏罪自儘,讓她老老實實地扣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傅時卿蹙了下眉,隨即抬腳便往關押虞西瓊的柴房走去。

傅時卿走進柴房的時候,虞西瓊正百無聊賴地玩著雜草。

他不由微挑了下眉梢,不知道是該說這虞家小姐是愚蠢呢還是天真爛漫,死到臨頭了倒還有閒心。

卻見虞西瓊仿佛聽到了動靜一般,揚起了下巴看來。

隻見她臉蛋小小的像是未開到時候的桃花,嬌美中帶著些許誘人的青澀。

那雙眸子流盼著水光,自帶半分無辜半分清靈,不過剛及笄就已經美成這般,待日後……

傅時卿未敢想下去,恐怕虞西瓊是沒有以後了。

以傅夫人平時滴水不漏的模樣,此事應當會做的完美至極,就連他都找不到漏洞。

若真如此,被扣上“毒殺親夫”帽子的虞家小姐是離死不遠了。

傅時卿剛想開口,虞西瓊卻是扯住了他的衣擺,淡眉仿佛籠罩了層霧,臉龐嬌滴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聲音宛如珠玉落盤般清脆,“哥哥,你是來幫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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