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新娘(1 / 2)

傅老夫人壓根沒想讓傅夫人活過當晚, 在傅時旭和傅時婼兩人連番前去傅夫人院子內反複確認過此局不過是虞西瓊和傅時卿的陰謀放心離去後, 傅老夫人當即便招了傅夫人來自己的院子強行賞了條白綾。

傅夫人生怕虞西瓊會趁機動手, 早便派人將自己的院子守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然而……傅老夫人召見她帶著這麼多護衛實為不合理,便聽從軟香的建議帶了幾個會武功的嬤嬤。

誰曾想這些嬤嬤一早賓士傅老夫人的人。

傅夫人未想到平日裡慈愛溫和的傅老夫人下手竟會如此狠決,躲得過虞西瓊卻是躲不過傅老夫人。

傅夫人瞪大了眼睛盯著麵前的白綾,沙啞著聲音威脅到:“我早已寫下書信送予我弟弟, 隻要我死了便都是傅府的人做的, 你以為你殺了我……我的弟弟會放過你嗎!”

傅老夫人冷笑了聲隨即由著嬤嬤攙扶起來, 她從袖間掏出一封信件隨意地扔在傅夫人的麵前, “你說的可是這個?”

傅夫人猛地打了個冷顫,傅老夫人原來早便將軟香收買, 自己送出的書信皆被攔截。

她顫抖著聲音道:“我已經將實情都告訴了時旭和時婼……”

傅老夫人一瞬間搶過她的話茬, 聲音淡淡地, “他們那兒我會好好解釋, 你便安心地去。”

見著傅老夫人心意已決,傅夫人脊梁骨幾乎被冷汗濕透,她拚命掙紮著妄圖逃脫身後嬤嬤的束縛。

然而嬤嬤收到傅老夫人的示意未在留情, 直接拿了托盤上的白綾繞在了傅夫人細長的脖頸上,隨即便手下用力。

傅夫人感受到脖子上的白綾漸漸收緊, 她死命拽著白綾試圖給自己多一些呼吸的時間。

然而養尊處優的她又如何敵得過日常乾粗活的嬤嬤,隻能艱難地從牙縫中吐出,“為、為什麼……”

傅老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傅夫人的痛苦掙紮模樣,冷聲道:“誰叫你妄圖動西瓊。”

傅夫人身子猛地一顫,分明皆都是狠辣心腸、擅長偽裝……傅老夫人為何就看不出來她虞西瓊的狼子野心。

她費力偽裝那麼久, 卻是自虞西瓊入府之後便屢屢戰敗。

冷笑從傅夫人猙獰的唇間泄露出來,聲音有些淒厲,“你以為虞西瓊會是什麼好人嗎?你傅家最終一定會毀在虞西瓊的手中!”

傅老夫人眸光一冷,隨即開口訓斥下手的嬤嬤們,“乾什麼吃的,還不快趕緊解決。”

她轉身往後堂走去不再去看傅夫人,走了幾步聽到一聲重物到地的聲音。

傅老夫人微勾了下唇角,她自是知曉虞西瓊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單純,隻是虞西瓊尚且還有一份良知。

至少虞西瓊對她沒有惡意,甚至還救了她。

傅老夫人不是不知道,先前傅時銘病情好轉也是出自於虞西瓊之手,隻是時銘他自己不知曉好好珍惜,與虞西蓉出去私奔生生地耽擱了身體的恢複。

***

屋外雨下的淅瀝,傅時旭隻覺得那雨點像是打在了心中,讓他煩躁不安無法入睡。

雖然母親說得篤定,可他還是有些不安。

傅時旭在床上不斷地翻著身,睡在地上的小廝安康輕聲問道:“少爺,可是要起夜?”

自從傅時旭斷了一條腿後便需要小廝隨身伺候著,就連半夜也不例外。

傅時旭半撐起身,擰著眉毛開口問道:“現在幾時了?”

安康瞧了下外麵的月光,不敢耽誤忙回複道:“回少爺的話,子時(23點)了。”

傅時旭重新躺回床上,可是心中的不安就如屋外的雨一般越來越大。

他猛地翻身起床扶住床沿摸索著拐杖,“不行,我要去母親的院子裡看一下。”

安康忙上前扶起他,溫聲勸道:“少爺,天色已晚外麵還下著雨,你的腿要是淋了雨可就麻煩了,要不咱們明日早上再去呢?”

傅時旭隨手抓起拐杖便猛地揮手打了下安康的手,狠聲道:“本少爺就是要現在去,你算老幾敢阻攔我?”

安康吃痛,雖然早便習慣了傅時旭這般苛待下人但還是有些委屈,畢竟他是為了少爺好卻是受到如此對待。

安康出門吩咐了下其餘小廝將轎輦備好,隨即打了傘將傅時旭送進了轎輦。

轎輦外的小廝們心中也是一股怨氣,這般晚又下雨的天竟還要折騰一番。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小廝們將轎輦放下。

傅時旭扶著安康一瘸一拐地急匆匆走進院中,守院的嬤嬤見著傅時旭吃了一驚,“少爺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傅時旭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就往屋子裡衝。

在屋子外麵守夜的軟香瞧見了他的到來也是微微一驚,“少爺這是?”

傅時旭瞥了眼暗掉的屋子,“我要見母親。”

軟香有些為難,“可是夫人已經睡下了。”

傅時旭沒有理會她,直接猛地推開門,卻是見到麵前的情景一瞬間驚愣在了原地。

身後一道巨大的閃電略過天際,照亮了屋內的情景。

軟香在身後遏製不住自己地尖叫了起來,隻見屋內半空中懸掛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傅夫人。

傅夫人腳騰空著隨著吹進來的風一搖一晃,一張臉死白著,紅紅的舌頭長長地伸了出來像是有什麼不甘在訴說。

傅時旭心中寒涼,這世間最護著的那個人終究是走了。

他打著激靈,想起傅夫人生前的話。

傅時旭連打傘坐轎輦都顧不上,拄著拐杖便直接往虞西瓊的院子那兒一瘸一拐地挪動著。

他猩紅著一雙眼,淚從眼中流出來,此事必定與虞西瓊有關係!

安康忙拿起傘追了上去,“少爺、少爺,您這是乾嘛去?”

傅時旭心中騰燒著火正好沒處發泄,猛地推開了安康手持著傘的手,奮力地往前方走著。

***

“長嫂又是如何得知傅夫人的陰謀的?”

虞西瓊看著院子裡雨滴掉落在水坑裡不斷擴大的漣漪,聽見身後傅時卿的問話,她微微一笑隨即將直欞窗關了起來,“這陰謀並不是出自傅夫人,而是虞西蓉想借刀殺人。”

她轉過頭抬眼看向傅時卿道:“此事是虞西蓉的貼身侍女碧青告訴我的。”

虞西瓊見著傅時卿清俊的臉頰上露出些許不解,繼續解釋道:“我小時候曾經救過這丫頭一命,此事便是她的報恩了。”

傅時卿不知道為何,突然心中鬆了口氣。

他回來吊唁的中途,突然收到虞西瓊派人送來的求救信,表示了自己的處境讓他勢必按照信中所做。

雖然不明白虞西瓊為什麼能提前知曉傅夫人的陰謀,可憑借著他對她的信任還是按照她的指示做了。

隻是經過此次事件,傅時卿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虞西瓊有些許陌生,她不再是那個被困在柴房嬌嬌弱弱地向自己求助的小姑娘了。

不過也許這樣方才是對她最好的成長罷。

傅時卿有些釋然,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事正嚴道:“其實我回來除了吊唁還有另一件事。”

見著虞西瓊疑惑地看過來,傅時卿忙開口道:“陛下一個多月前登基,如今剛定下太師家的大小姐作為皇後,一個月後大婚。陛下曾經來過箬城,非常欣賞傅家、虞家、徐家繡娘的手藝,指定了三家進皇城為皇後設計婚服,誰設計的婚服更符合皇後的眼光,誰便有資格領下這差事。”

他頓了頓,“不過這差事也不僅限傅家與虞家的爭奪,據說京城中的幾大織繡世家也在爭著想要這份恩遇,雖然競爭激烈,但我覺得這次不失為一次好機會。陛下剛登基正需要扶持,咱們傅家蜷縮於這邊境一城已經良久,是時候該出去了。”

傅時卿說完又是一頓,畢竟如今掌家的是虞西瓊,到底還要聽她的意見。

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長嫂認為呢?”

“既然陛下下旨了,咱們還能有拒絕的資格嗎?”

傅時卿抬眸看向虞西瓊,隻見她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眸中的深思,他一時間搞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長嫂是認為此事不妥嗎?”

“技藝優秀的繡娘基本都彙聚在皇城了,陛下卻是要咱們遠在箬城的幾家同去。”虞西瓊輕輕挑了下燭火的燈芯,“恐怕陛下此舉不僅僅是要為新皇後設計婚服。”

傅時卿微微一愣,竟是沒想到虞西瓊看問題看得如此清楚,竟是連這隱在內的原因的猜出。

隻是他作為天子近臣,縱使對方是家裡人,有些事他也不得不隱瞞。

傅時卿剛想出聲解釋,卻是見虞西瓊輕輕一笑極為善解人意道:“時卿身為陛下看中的臣子,陛下自是不會動咱們傅家,我又有何可懼?我便代表傅家去便是了。”

傅時卿微微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何在虞西瓊麵前,他總是繃著一根神經帶著淡淡的緊張感。

他剛想出聲告辭,卻是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了極大的動靜。

“虞西瓊你這個蛇蠍毒婦給老子出來!”傅時旭往著屋內叫著,他想要進去卻是被院子外的侍衛攔住。

他心中燃著火甚至連腿上的傷痛都顧不得,衝著那些侍衛道:“你他媽的知道老子是誰嗎!還不快讓開。”

侍衛們身穿著鬥笠看著麵前被雨水浸透十分狼狽的傅時旭,雖然認出對方的身份,但他們卻是沒有一絲動容隻是堅持到:“少夫人已經歇下,還請二少爺暫時回去。”

傅時旭猛地扇了領頭侍衛一個巴掌,“你算什麼東西?竟也敢和老子這般說話!還不快去將那個賤\\人叫出來。”

傅時卿聽見外麵傅時旭辱罵的聲音猛地蹙起了眉,隻是自己的身份實在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否則他定會出去解決這一切。

他想了下隨即開口道:“長嫂不必憂心,我這就找人將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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