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說了十幾分鐘，劉洋才把要安排的事情說了一遍，等他說完以後，老劉頭這邊才點了點頭保證道：“劉主任，你儘管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都記在心裡呢！
而且我在學校這邊也待了十多年了，至今都沒出過任何事情。”
聽到這話，劉洋直接接話道：“十多年？老劉，這些年你都是在學校的嗎？就沒回去過？”
劉洋先是感覺到有些震驚，隨後好奇地對老劉頭問道。
“在學校這邊加上今年我一共呆了14年，最開始的九年，這邊還有人上課，後來學校搬遷了，就剩下我一個人。直到今年你和李校長，又把這個地方給租了下來，才又有了人。
這14年我都是在這邊度過的，可以說學校的角角落落，我閉著眼睛都知道在哪。”
老劉頭有些感慨，然而他的回答並不是劉洋想要聽到的結果，所以劉洋繼續追問道：“14年這麼長的時間，為什麼一直待在學校？你家裡人呢？怎麼不回家呢？”
“家裡人？沒了！”
老劉頭輕笑一聲，隨後搖了搖頭。
“沒了？什麼情況？怎麼會沒了呢？”
劉洋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道。老劉頭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才繼續說道：“我是六三年的兵，在部隊乾了十年，七四年轉業回到教育局。
在媒人介紹下，認識我老婆，僅僅見了三麵，我們就結婚了。
第二年，我家女兒出生了，小丫頭長得特彆可愛…”
老劉頭微微仰著頭，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劉洋從他的笑容當中感受到父親對女兒的喜愛。
沒有打擾老劉，任由他就這麼靜靜地回憶著，足足有五六分鐘之久，他才繼續說道：“八一年的時候，她們娘倆上街，回來的路上遇到攔道的，我家那傻女人，為了保住給我買解放鞋的錢，被捅了四刀。
女兒也被推到撞到了頭，就那一天，我老婆和女兒都沒了。”
老劉頭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此刻，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
劉洋一時間也有點後悔，要是早知道這種情況，就不問了。隻不過這話已經問出來，隻能伸手拍了拍老劉頭的肩膀道：“老劉，節哀。”
“哎，其實我早就看開了，人嘛，怎麼活都是一輩子。
也就是這事以後，我就跟領導申請看大門，因為每次看到孩子們從門口進出，我就像是看到我家丫頭，要是她還在，這會也成大丫頭了吧！”
“老劉，晚上我請你喝酒。”
劉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他，隻能說要請他喝酒。
然而老劉頭卻搖了搖頭道：“不能喝酒，自從我看大門以來，我就再也沒喝過酒。我不能讓孩子們看到我醉醺醺的樣子。”
這下給劉洋整得有點不會了，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老劉頭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有點震驚了。
“劉主任，你這次來找我，可不單單是為了給我送點年貨吧？應該是覺得我年紀大了，所以問我有沒有家人，打算讓我退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