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轉入暗中開始安靜等待的阿皎,烏丸蓮耶才是要瘋了。
他是第三代烏丸蓮耶,而他成為烏丸蓮耶的時候年紀就已經很大了,現在永生的希望就在他眼前,可卻怎麼都找不到,太挑戰他的神經了。
可惜阿皎根本不管,或者說,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越是這樣,等到下次植物園出現的時候,他才能更加無法保持理智。
而現在,阿皎自己住在樓上,已經好幾天沒有下樓了。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知道他又生病的消息,放學後雙雙過來黑澤書店看望他。
他也看到擺在桌子上的檢查結果了,表情有些擔憂,“黑澤小哥哥,你是做什麼了啊?”
什麼叫消耗太大太費心神?每天待在書店看報紙看店,怎麼可能消耗大?如果這個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那之前為什麼沒事情?
江戶川柯南直覺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阿皎身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多這一件也不算多。
“秘密喲,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尋找答案,你不是偵探嗎?我直接告訴你多沒意思?”阿皎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躺了幾天,他也有些無聊,現在江戶川柯南冒出來,剛好說說話。
很多時候,逗一逗江戶川小朋友還是很有趣的。
雖然遇到事情會很莽,但不得不說,這是個充滿正義的年輕人,不是誰都有這個勇氣在知道黑衣組織後還敢暗中調查的。
這是屬於年輕人的衝勁。
好吧,其實阿皎自己年紀也不大,可誰讓他經曆了三世呢?就算前兩世一次活到三十歲一次沒到三十,那也是兩輩子呀!
江戶川柯南:“……”
“你身上秘密太多了,而且隔了一個世界呢,我倒是寧願你直接告訴我,說實話,我摸不透你。”知道阿皎清楚他的真實身份,這會兒二樓沒人,江戶川柯南也沒掩飾,頗有些無語地說。
他確實享受解密破案的快樂,可要是一直解不開那也很難受的啊,阿皎明顯就是他無法解開的謎團。
先不說他來自另一個世界,本身經曆和他們這裡的琴酒不一樣,就阿皎這個人本身吧,也比琴酒還要難纏。
不是說阿皎是什麼壞人,而是……怎麼說,總覺得琴酒在他麵前,還屬於太嫩了的那種,完全不是阿皎的對手。
而江戶川柯南自己連琴酒都搞不定,他怎麼可能搞的定阿皎啊!
“嘖!工藤,你這樣不行啊。”一邊的灰原哀聞言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
似乎因為經曆和本身的職業問題,灰原哀為人看著有些冷淡,成熟冷靜,話也不多,但每次說話都在點子上。
江戶川柯南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有本事你來啊!
你和他接觸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難纏!
“說起來,黑澤小哥哥,你為什麼一直圍著圍巾啊?”
注意到被子下麵露出來的一部分圍巾,江戶川柯南突然問道。
他突然想起來,似乎認識他到現在,對方就一直圍著圍巾,不管天氣多熱,他都圍著圍巾,隻是熱的時候會換成薄圍巾而已。
阿皎表情一頓,隨後笑著解釋,“因為,圍巾才是我本體啊!”
江戶川柯南:“……”
神特麼圍巾才是本體!
小哥哥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啊,不要這麼中二!
阿皎的反應被江戶川柯南看在眼裡等和他聊了一會兒,下樓看到還在看店的諸伏景光,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樓上,壓低了聲音,“黑澤大哥哥,小哥哥為什麼一直圍著圍巾?”
這不正常。
什麼本體啊,他才不相信,除非有特殊作用,他想起來自己那次帶怪盜基德躲避琴酒趕到黑澤書店,後來怪盜基德離開,阿皎洗漱完了坐在床上,脖子上的圍巾一樣沒有拿下來。
阿皎曾經住院半個月時間,當時負責照顧他的是諸伏景光,所以在江戶川柯南看來,諸伏景光一定知道。
這屬於阿皎的私人事情了,江戶川柯南本來不該多問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緊迫感,一直在催促他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像他不快一點,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樣。
“你問這個問題乾什麼?”諸伏景光不清楚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雖然心裡覺得這個小孩很不一般,但並沒有想太多,聽到他提及圍巾,忍不住想到當初在醫院時看到的傷口。
說實話,他一直記著這件事,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不知道該怎麼問而已。
“我隻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有人睡覺的時候還圍著圍巾,黑澤小哥哥脖子怎麼了嗎?看來黑澤大哥哥也知道啊?我很好奇呀,大哥哥可不可以告訴我?”習慣了小孩子身體,江戶川柯南賣萌毫不臉紅。
諸伏景光就算知道他和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樣,此時也有些心軟,可心軟不代表他會將阿皎不願意彆人知道的秘密告訴他,因此從櫃台下麵掏出一包粗點心塞過去。
“好啦,小孩子不要有這麼多的好奇心,去玩吧。”
江戶川柯南:“……”
你們這對假兄弟是不是專門來克我的?
江戶川柯南抓耳撓腮也沒有辦法,接下來頻繁往黑澤書店跑,可惜阿皎完全沒有給他抓住機會,唯一一次就是彎腰撿東西讓他看到了圍巾下麵的繃帶,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就那繃帶,阿皎也直接用受了點小傷敷衍了過去,根本不接他的問題。
這也讓江戶川柯南更加焦躁了。
這一天,他再次沒忍住跑到了黑澤書店門口,卻發現書店的門直接被鎖起來了,上麵還掛了個店家有事關門一天的牌子,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淒涼極了。
而已經離開米花町的阿皎和諸伏景光已經到了另一座城市。
推著阿皎走在郊區的墓園,諸伏景光並不清楚今天來這裡是看誰的,不過放不下阿皎一個人過來,他才跟著一起了。
零和他說過,琴酒最近比較忙,沒時間顧得上阿皎這邊,可隻要讓他找到機會,他一定會對阿皎出手。
隻憑阿皎給組織添了那麼多麻煩。
至於說因為阿皎是另一個世界的琴酒就手下留情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因此絕對不能放阿皎一個人出門。
最終,阿皎停在了角落一個普通的公墓前。
“一哥,這是我們的妹妹。”
是的,阿皎找到了黑澤美奈子的墓。
她當初死後沒有人給她收屍,那些組織的成員直接帶著黑澤陣離開了,將已經死去的黑澤美奈子留在了原地,後來被人發現交由警視廳處理的。
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科技不發達,很多科學的手段用不了,黑澤一家又失蹤了兩年多,因此當時警視廳並沒有查到美奈子的身份,也沒能找到殺死她的凶手,隻能草草結案,美奈子也由警視廳安葬在這裡。
因為沒有名字,墓碑上都是空白的,隻有孤孤單單的一個墓,經年累月也沒有人來祭拜看望,因此相對於旁邊那些墓,小姑娘的周圍明顯要荒蕪很多,一看就知道沒有人打理。
找到三十年前不知道身份的人安葬在哪裡,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阿皎還是去尋找了,通過當時兩人逃跑的地點,查詢當年的案件,慢慢鎖定了這裡。
這裡無名氏不止美奈子一個,幾十年前找不到身份的死者基本都安排在了這裡,墓碑背後隻有安葬時間,也是巧了,那一年就隻有美奈子這麼一個,否則阿皎還不能確定。
“這是……美奈子?這個世界的美奈子?”諸伏景光有些錯愕,萬萬沒想到阿皎居然找到了這裡。
同時,心裡再次對這個早早死去的小姑娘產生了好奇,以及……如果這個小姑娘知道,她哥哥什麼都不記得,根本不記得她,那心裡該多難過啊。
“對,我查了當年的案件,最終找到了這裡。”看了看周圍的草,阿皎皺了皺眉,起身站了起來,開始收拾美奈子的周圍。
諸伏景光也走了過來,和阿皎一起收拾起來。
這個墓園有人定時整理,可也不會整理得太細心,尤其是這種角角落落,更是經常忽略。
阿皎正在拔草,側頭看了諸伏景光一眼。
“看我乾什麼,阿陣你都說了,這是我們的妹妹,我一個兄長,替妹妹整理一下住宅怎麼了?”諸伏景光笑了一下,那雙霧藍色的眼睛帶著暖意。
阿皎沒有再說話,專心清理美奈子周圍。
野草拔乾淨,淩亂的碎石也整理好,最後再由諸伏景光去墓園門口買一塊毛巾回來,將墓碑也擦乾淨,都做完了阿皎才將帶來的鮮花擺在墓前。
——你哥不是什麼好人,但你彆怨他,這不怪他,他想給你報仇的,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以後,他想起來了,他會來看你的,暫時就先由我和身邊這個,我們兩個假哥哥來給你收拾一下吧,等到以後,可能就交給你哥了。
阿皎倒不是可憐琴酒,他可憐的是這個小姑娘,琴酒的話,他是沒有資格評價的。
他當年是受害者沒錯,但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成為另一個手上有無數受害者血液的加害者了,因此他不會插手琴酒的未來。
琴酒最終會是什麼下場結局,就交給這個世界的這些紅方吧。
“一哥,我接下來有點事情,不適合你參與,我們該分開了,回去後你就搬出去吧。”
“什麼?”
諸伏景光一驚。
阿皎沉默了下,“算了。”
現在將人趕走,估計諸伏景光也放心不下,那就暫時先這樣吧,等到時候直接將黑澤書店送給他當紀念算了,也算是感謝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諸伏景光終於沒辦法保持之前的距離了。
“做你們一直想做的事情,以及給美奈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