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也理解,誰辛辛苦苦打的家業都不願意拱手讓人。便是老皇帝傳給親兒子也要到死才放手呢。
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所以,踏踏實實的從頭開始唄。
灰燼落地,風卷起吹向田野。
扈輕來到田邊,種的竟然是水稻,比她見過的更高,原本她還以為是甘蔗來的。水稻田裡有水鳥做窩,現在隻有窩還有窩裡的蛋,大約水鳥被先前的屠殺嚇跑了。
她折了一根稻穗在手,二尺多長的穗子穀粒並不飽滿,空殼得有三分之一,可能現在還沒長起來,或許過上一兩個月會是大豐收。靠天吃飯,命沒了,賞他們飯吃的天都沒要他們的命。
戾氣從扈輕背部鑽出來,貼著她的身軀緩緩爬行,如灰黑色的蛇。
蛇頭,蛇身,蛇尾,蛇的紋路…
“扈輕!”水心斷喝。
扈輕轉過身,麵色平靜:“走吧。”
她把那隻稻穗收進了空間。
水心:“不著急,我為你念——”
“不必了。”扈輕淡淡的說,“你度不了天下,度不了我。”
水心牙疼,怎麼就天下了?
絹布知道,她的共情心、悲憫心,又該死的泛濫了!
說她:“你共情的小人物,走到高處也會這樣對彆人。”
扈輕心說:“我們誰都不是天平。”
到底心情沉悶起來。
一路不說話。
受不了這種沉默,玄曜說:“爹,我去找魔靈,我做魔帝,一統魔域,你製定新規則。”
聽聽,聽聽。這話魔皇令都不敢聽。還一統魔域。他跟過那麼多大魔,都沒哪個敢說一統魔域!夢裡都不敢想。
玄曜:“是這樣嗎?我們,此刻的我們在魔域,也會變成新規則嗎?”
扈輕笑:“那可說不準。有心就有跡,有跡就能改變這個世界。”
玄曜:“天命不是不可改嗎?”
扈輕:“天命會隨機應變的,它要走在所有人前頭才有底氣說天命不可改。”
水心若有所思:“所以你覺得,天命不可改其實是個結果,而不是前提?”
扈輕想了想:“或者也是前提吧。它像大的洪流,流到哪裡就給眾生開天辟地到哪裡。是庇護吧。”
水心凝眉:“這是另一層意思了。你是怎麼同時得到截然不同的感悟的?”
“將心比心。畢竟我是有孩子的人,就想為孩子創造更好的,爭取更多的。這不是庇護嗎?”
水心:“那你說的結果的意思呢?”
扈輕邪邪的笑:“不服我的,想乾掉我,我當然要把他除掉。我可能會心軟,但天命可不會。”
玄曜趕緊表忠心:“爹,我們都不會不服的,我們都愛你,好愛好愛你。”
扈輕抱抱。
水心注視她好一會兒,說:“自你做仙帝後,你的感悟都是站在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