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折柳覺得荒謬,自己可是仙人,靈仙上階啊,怎麼可能被修士打敗。事實應該是兩隻小蟲子碾死在自己的手心裡啊。
做著美夢的折柳是笑著離開這個人世的,魂魄隨著身體像沙子一樣簌簌散落。所以,他的生命最後一刻是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裡的。不會有轉世,不會有奪舍,也便不會有認清殘酷現實的機會。
算是善終。
扈輕覺得自己死了,代天誅聽著多威風,可代價是她死一死。當然,她並沒死,但也差不多了。
她想昏過去,但現在還沒結束。旁邊還有個入魔的死和尚。
在看到水心黑氣繚繞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好巧不巧呢,她正好有辦法解決這個玩意兒呢。
所以在得手後,折柳變成沙雕從頭部開始散開時,沒等水心往她看過來,她已經左手一伸,隨意按在離自己最近的那顆黑腦袋上。
嗯,這三個應該是一體的,哪怕按錯,她多按兩次就是。
一絲可愛的小火苗咻鑽了過去。
三個合成一個,抱著腦袋。
扈輕還不敢昏,她瞬間向下,左手一張,一張巨大的厚布嘭的張開,接住了每一粒沙,呃,還有沙子裡摻雜的東西。
她硬撐著等,頭頂烏雲飛速消退,陽光重新灑下,布匹裡一堆沙被緩緩吹動著發出沙沙聲響,旁邊黑氣融化在陽光裡,一個白皮和尚哎喲哎喲叫。
小火苗悄悄回了來,她用最後的力氣問:“靈舟呢?”
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水心趕緊接住她,將布匹收緊收起來,放出另一條靈舟。先前的那條,在折柳趕過來的時候當炸彈扔過去了。
給她檢查傷勢,體力枯竭,靈力枯竭,魂力枯竭。
水心自己也是同樣的情況,隻得拿出丹藥來給她一把自己一把的喂著,等身體自己修複。
扈輕睡了幾天幾夜,沉甸甸的一覺醒來發現他們還在原地。靈舟外水心背對著她,地上燒了很多鍋,鍋裡煮著蘑菇,每口鍋裡的蘑菇都不一樣,他抓了兔子一樣蘑菇喂一隻。
扈輕眼角抽抽,喪心病狂啊,你個和尚拿活物試毒。
“你醒了。”水心轉過頭來。
扈輕失聲大叫:“鬼呀。”
水心:“.”
他指著自己水泡擠水泡看不清五官的臉:“你猜,誰給我弄成這樣的?”
扈輕想也不想:“反正不是我。”
水心:“.”
把他的臉禍禍成這樣還不承認,真是喪心病狂。
扈輕撐著靈舟想坐起來,撐到一半,又躺回去:“累,我還是再躺會兒。”問他,“怎麼不回去?宗主知道咱們沒事了嗎?”
“我沒通知。”水心放開手裡的兔子,那兔子竟也不跑,“一天的時間殺死一個仙人,我覺得這事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多拖延些日子回去,就說折柳跑了,你編個像樣的故事。”
扈輕想想也好,就讓折柳成為失蹤人口吧,反正自己和水心怎麼可能有本事殺死一個仙人嘛。
“你說,折柳的宗門會不會看到他被殺死的最後場景?”
修士多的是死時留影的手段,想來仙人不遑多讓。
扈輕哪裡知道,但她覺得不會,畢竟,她借用了天地的力量。
呃,說來,這種事竟然能成,不得不說爹娘給麵子啊。當然,也是自己猜中了上頭的心思。
她說:“管他呢,反正不是小黎界的人進不來,大不了咱們不出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