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著日子,根據夢中所示,將有一個賺錢的機會。
如若她有了錢,便可以找她的姐姐了。
自然,她與青蓮、桃紅、阿泰也能在這府中過的更好些。
眼下她已歸回半月有餘。
府上已人人皆知國公爺要履行當年諾言,收她為養女。
但同樣也人人皆知,她是罪臣的侄女。
她不會高嫁,但凡想謀仕途的男子都不會娶她。
就算有了陸家女兒的頭銜,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尤其在這高貴的陸家。
所以,手中握著些錢才是根本。
夢中所示,今年隆冬,白疊子的價格將暴漲。
她早便讓阿泰出去打聽過小道消息,確有風聲,但尚無人肯信。
顏汐當了不少自己值錢的首飾,讓阿泰在外替她屯了貨物。
轉眼事情已經辦好,隻待半月之後翻倍賣出。
這日下午,小廝回來複命。
從阿泰歡喜的模樣上瞧,顏汐與青蓮、桃紅三人便知一切順利。
青蓮插上了門,桃紅守在外頭。
顏汐聚精會神地聽著阿泰講述,越聽越喜,也愈發地確定,此番她們確實能賺到一筆。
待得此事說完,小廝恍惚想起了另一事,轉了話題。
“對了,小姐可知我今日在集上碰到了誰?”
顏汐搖頭:“誰?”
“江公子。”
“江公子?”
顏汐重複,腦中搜索著記憶。她認識的人不多,不難記起。
人怕不是去年,她在蘇州竹苑機緣巧合下認識的一位公子......
那公子姓江,名知衍,是長安靖安侯之子,家世顯赫,書香門第,祖父曾是先帝帝師,家門一度名望甚高,隻是眼下早已無實權多年,空有爵位。即便如此,也是這京城之中人人敬仰的名門世家。
江知衍喜歡遊山玩水,就是因為如此,去年方去了蘇州靈岩山,機緣之下,結實了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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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衍...?”
顏汐喚出了他的名字。
阿泰笑著應聲。
“不錯,就是他!”
屋中的青蓮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說了什麼?可是說想念小姐了?”
“胡說!”
顏汐小臉轉瞬泛紅,語聲軟綿綿的,有些急,打斷婢女之言。
阿泰笑的更加歡快,接口道:“青蓮姐姐還真是猜對了...”
繼而轉向小姐:“江公子還真就是這般說的。他說去年一彆,魂牽夢繞,甚是想念小姐,如今知道小姐就在長安,已迫不及待前來看望...”
顏汐再度出言:“胡胡說...”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婢女的通報之聲。
“小姐,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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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京兆府
朱紅大門四敞,石獅肅穆,陸執一身墨色披風,在一行人的擁簇之下出來。
人剛一露臉,外邊石階之下,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便喜笑顏開地朝他迎之而去。
“陸兄,我可等你散衙很久了!”
陸執垂眼朝人瞧去。
男子一身藍色披風,玉冠束發,生的儀表堂堂,十分俊朗,正是靖安侯家世子——江知衍。
“何事?”
陸執緩緩下了石階,待得皂靴落地,江知衍已到了他身邊。
人歡喜異常,始終春風滿麵:
“好事,天大的好事,我同你到車上說。”
馬車在側,說罷,卻是比陸執還先了一步上去。
陸執在他之後,落座到他對麵。
車門尚未關閉,江知衍已然迫不及待,彎身向前,朝著陸執笑問:
“你家近來是不是從蘇州回來位姑娘,你妹妹。”
陸執聽罷沒立馬作答,視線定住,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方才慢慢緩緩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有一搭無一搭地開了口。
“你聽誰說的?”
江知衍笑道:“彆管,你先說有沒有這回事?”
陸執輕描淡寫地“啊”了聲。
江知衍朗聲笑了起來。
“我沒聽誰說,是我自己碰上的,今日上午,我在集上碰到了你妹妹在蘇州的小廝。”
“你可知道,我認得你這妹妹!說來巧極,去年我去靈岩山,錢袋被人偷了,又逢天降大雨,無處安身,便尋了處借宿,巧之不巧,就是你妹妹養病的居所。初見之時,雨幕之下,我還當自己入了仙境了。她生的可真美!心善又單純,可可愛愛,不止不止,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樣樣精湛,我就喜歡這樣的姑娘!”
他越說越激動,儼然停之不下。
陸執平平淡淡:“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