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精神暴走(1 / 2)

[綜]金木重生 魚危 16814 字 3個月前

第兩百二十二章

明明這具身體的大腦沒有遭受過損傷, 可是金木研按住額頭,皮膚下的青筋畢露,感覺在腦乾的部位似乎有一隻手在裡麵攪動。

一陣陣的痛苦折磨著他。

那隻手的主人……是誰?是他,是月山學長還是他那可悲的母親?

【懷著一顆充滿愛的溫柔之心,即便自己吃虧了也無所謂喲……研……溫柔的人隻要那樣就覺得十分幸福了呢……】

【與其去傷害彆人,不如成為被彆人傷害的人。】

多麼溫柔的話啊。

對他說出這些話的人正是他的母親,那個被金木研一直稱之為“媽媽”的存在。

女人有著黑色的短發,麵容溫婉, 總是在記憶中留給他忙碌而操勞的背影。假如不去看她憔悴的臉色,還有經常上門借錢的姨媽, 她大概和日本千千萬萬的女性一樣平凡無奇, 在失去丈夫後獨自一人支撐起整個家庭。

這樣的女性本該是偉大的, 值得用稱讚大和撫子的詞彙去形容對方的美好。

可是, 金木研的靈魂卻發出悲鳴, 像是籠中鳥在撞擊四周。

喂喂,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那人無數次給了姨媽錢後, 回來打你了嗎!

媽媽對你根本就不溫柔!

倏然之間,“家暴”這個詞從腦海裡蹦出,如雷霆般貫穿腦海,撕裂了記憶中的迷霧。

金木研猛地抓緊自己的白發,雙肩下沉, 像是恐怖的力量碾壓在他的脆弱的肩膀上。是啊, 沒錯啊……那個對姨媽有求必應, 不停借錢給親姐姐的媽媽是真的, 但是溫柔卻是假象!媽媽在對他口頭教育的同時,用東西狠狠地砸他!

他不能伸手要任何東西。

他不能哀嚎。

他不能在貧窮的生活中有任何抱怨。

他要……學會習慣毆打,習慣痛苦,習慣媽媽在巨大壓力下的發泄。

因為那是他的媽媽啊……

“媽媽對不起,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金木研還能感覺到媽媽的手指掐住頭,在皮膚上烙下青紫印記的疼痛感。他不受控製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女人,然而眼前血色迷蒙,染紅了桌子上那朵白色的花。

世界是灰暗的,血色的,一直伴隨著他長大的從來不是溫柔與幸福。

他的幸福隻存在於虛幻的夢裡。

他,總是……被喜歡的人打,還欺騙自己不要記住。

在眾人麵前,惡意洶湧可怖的白發少年垂下腦袋,咬著手指,一會兒低語一會兒發笑,比起一個正常人更像是一個神經質的瘋子。

古董咖啡廳的人沉默下來。

神代利世睜大眼睛,眸子裡多出一絲震驚和恍然之色。

這就是金木君的過去?

“金木……你已經長大了。”月山習想要觸碰他,如同對待一個易碎品,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對方的臉頰,“你媽媽不在了……沒有人會打你……”

但是他的手立刻被抓住,那是凶狠到可以碾碎骨頭的力道!

月山習齜牙。

“金木,我的手要斷了……”

“……”

金木研抬起頭,左邊的赫眼紅得如血,其中深藏的黑暗可以讓人窒息。

這樣酷寒暴戾的態度隻持續了一秒就消失不見。

月山習驚愕地看到對方像觸電一樣鬆開手,抱住頭,陷入精神失常之中,“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對不起……我不要了……”

永近英良突然哭了,“金木!”

在這句哭喊下,金木研的喉嚨像是被東西塞住,聲音戛然而止。

芳村功善在此時說道:“金木君,事情都過去了,你的朋友還在這裡呢。”

朋友。

朋友朋友朋友……唯一的朋友……

“英……英……英……”

金木研的呼喚奇怪而茫然,微妙地給人一種瀕臨破碎的感覺。

永近英良迅速應道:“我就在這裡。”

寂靜了刹那。

金木研恍惚了一下,再次看見了上輩子死在自己麵前的永近英良,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從記憶中散發出來,鑽入他的鼻翼裡,讓他記起自己吞噬過友人的血肉。

“沒有你,我好寂寞啊,英。”

他潸然淚下。

永近英良看出不對勁,仍然無法避免的被對方的悲傷感染。

他家的小兔子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下一刻,永近英良懵住了。

在椅子上被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金木研,眼中突然泛起大量血絲,堅硬如軟質皮膚的東西從額頭四周長出來,遮蓋住人類的眼睛,隻留下冰冷恐怖的赫眼。

赫子麵具成型,表麵多出金屬般的光澤。

白發,獨眼……

獨眼蜈蚣!

金木研朝永近英良的方向伸出手,姿勢怪異而扭曲,指節發出哢嚓的錯位聲。

“小心!”芳村功善大喊,“他精神暴走了!”

說完這句話後,離金木研最近的窗戶破碎,赫子交織暴起,大量玻璃碎片散落在地!

一道黑色身影快若閃電,襲擊而來!

月山習臥槽。

神代利世也是臥槽。

沒有誰比他們兩個更清楚金木研的戰鬥力了,這次真的逼瘋了對方!

芳村功善當即躲開金木研的鱗赫,把想要過去的永近英良往身後一拉,免去了對方被好友捅穿身體的下場,“永近君,彆過去!”

永近英良驚慌道:“金木怎麼會攻擊我?”

“店長,救命啊!”神代利世拔腿往芳村功善那邊跑去,半點麵子都不要了。

入見佳耶和古間圓兒離開原地,各自找了一個避難所。

“怎麼突然就瘋了?”

“金木君的精神本來就不穩定,再加上剛才的刺激……在所難免……”

月山習不像神代利世那樣離了幾米遠,靠得近的下場就是他肚子一痛,被踹得砸翻了後麵的桌椅,還沒來得及釋放出赫子,他的身上一沉,多出金木研的身影,對方失去理智地去抓月山習的肩膀,圓潤乾淨的指甲邊緣極其鋒銳,往赫包的方向挖去!

在這種危急時刻,月山習卻哭笑不得:“金木,你對赫包也太情有獨鐘了。”

眨眼之間,他左右肩膀的後方伸出四條螺旋狀的赫子!

同時進入半赫者狀態!

手指被堅固的甲赫擋在肩膀外,金木研再度消失,不再吃難啃的獵物。他後腰的襯衫被掀開,數條強到誇張的赫子飛射出去,其中最觸目驚心的莫過於四條蜈蚣赫子,多足形狀的黑紅色赫子猙獰異常,像極了攀沿的巨型蜈蚣!

神代利世發出尖叫:“怎麼變成四條了!”

以前才兩條蜈蚣赫子!

吊燈被赫子一擊打碎,咖啡廳內驟然暗了許多。

入見佳耶在吧台後蹲下,正要伸手去按吧台那邊的燈,卻看見了襲來的“蜈蚣”。

她原地打了個滾,躲開攻擊。

耳邊是餐盤和鐵質的刀叉掉在地上的聲音!

古間圓兒喃道:“他害怕燈嗎?為什麼要特意攻擊燈?”

第二條蜈蚣赫子分出,多足的部位宛如觸須,窸窣而動,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古間圓兒躲在吧台的另一邊,過於明顯的體型讓他藏不住自己的身體。

被發現了!

古間圓兒的臉色一白,想要往上跳起,卻發現上麵又來了一條赫子!

最後救了他的人是月山習。

進入半赫者狀態的美食家精神比金木研好一些,至少維持著理智,他抓起古間圓兒往安全地方一丟,說道:“他不是害怕燈,而是不想被永近英良看見赫子!”

與神代利世相同的四條鮮紅赫子穿過咖啡廳的過道,出入無人,追殺芳村功善!

在赫子的後方,金木研歇斯底裡地大笑,下半張臉在赫子麵具下扭曲。

“這場夢……我做夠了……”

“哈哈哈我根本沒有救贖這種東西……死吧,殺死,殺死殺死我……殺死你……我為什麼要醒來呢……死在那裡就好了啊啊啊啊啊……”

“咻咻咻——”赫子破空!

神代利世和霧島董香一看不是追殺她們的,紛紛避開店長。

芳村功善拉著永近英良四處躲避。

老店長一邊觀察金木研的情況,一邊對永近英良說道:“永近君,你知道他發瘋的原因嗎?要是不解開他的心結,他精神上的破綻會一直存在下去。”

身為旁觀者,他看得很清楚,誘因是金木君的母親,而永近君也有一部分“功勞”。

永近英良的體力跟不上,喘著氣,完全是靠芳村功善拖著跑的。

他的眼神不斷閃爍,瘋狂地思考情況。

“我不知道,金木似乎經曆過很不好的事情,他不想讓我知道,我隻能猜出他曾經受過非常可怕的折磨,精神崩潰,人格為了保護自己而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扭曲,並且那次虐待在身體上留下了很嚴重的條件反射……”

有些東西就如同地/雷,平時安靜無比,但是一踩中就爆炸!

這和越溫柔的人發火就越可怕一個道理。

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我懷疑他自我欺騙的事情不止一件。”永近英良被芳村功善按住腦袋,低下頭,躲過了頭頂上飛過的一張桌子,嘴上迅速說道,“彆人受傷會想辦法治療,金木受傷卻會想辦法把傷口捂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芳村功善心平氣和地說道:“以你們的關係,讓你過去可以阻止金木君嗎?”

永近英良拚命搖頭,“他現在不會讓我靠近的!”

這種狀態,和他小時候看見金木被人欺負後,金木寧願調頭跑掉也不留下等他一樣。

那是骨子裡的固執。

芳村功善不願咖啡廳重新裝修,無奈地說道:“最後一個辦法,我要打暈他了。”

他很多年沒有碰到過這麼棘手的人了,就如當年的四方蓮示。

半赫者太容易瘋了。

永近英良抱住店長的手臂,“等等,店長!”他阻止了芳村功善,“這種方法隻能臨時解決,治標不治本啊!最好還是讓金木自己醒過來,這樣有利於加強下一次失控時的控製力,金木最大的問題在於他總是陷入自己的幻覺裡,編造出虛假的記憶!”

他想到一個方法,趕緊對試圖喊醒金木研的月山習說道。

“月山學長!你怎麼對付的精神世界裡的金木,就怎麼對付現實裡的他!”

人都是一樣的!方法可以相同啊!

月山習氣急攻心,精神也快失控的怒道:“這能一樣嗎?有本事你上前一步跟他說話啊,虧你還是他最好的朋友!”

永近英良望向六親不認的金木研,嘴角抽搐,變臉很快地改為滿臉堅定。

“可以的!”

不行的話,店長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撈出來的!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正經,月山習都被他動搖了想法,產生了也許可以試一試的念頭。

在旁邊,神代利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抱住頭,雙膝跪倒在地。

她的雙眸赤紅,癲狂得與金木研如出一轍。

“臥槽!”

霧島董香在扶住她的時候,險些被攻擊,表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