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金木研的手,“現在有一點早,我帶你去樓上休息。”
金木研推脫道:“這不太好吧,樓下都是客人。”
三井尚香不以為然地笑道:“我今天可是伴娘,有休息和化妝的地方,足夠招待你了。”
金木研回望一周,沒有看見月山習和跡部景吾的身影。
“他們可沒那麼早到,也不需要刻意巴結和修家,我是伴娘的緣故才來這麼早。”三井尚香看出他在找誰,打趣了他一聲。金木研不再拒絕,跟她一起往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三井尚香跟他講解婚禮上需要注意的禮儀,比忍足家教得更加仔細和妥帖。
金木研一一記下,出類拔萃的記憶力讓他完全不會遺忘。
三井尚香和他說了一句悄悄話:“新郎有點嚴肅傲慢,你要是碰到他還是避開吧,這就是一場政治聯姻,大家捧個場就可以了。”
金木研問道:“你見過和修政了?”
三井尚香說道:“隔著距離見過,長相過得去,聽說還是你們g的搜查官。”
和修家曆代執掌g大權,每個繼承人都是從普通搜查官做起的。
兩人說著話,走到了靠近婚宴的大樓樓底下。
突然,金木研感覺到了一道視線黏在了他身上,來自於上方的位置。
“?”
他走在三井尚香的身邊,保持了兩個拳頭的距離,兩人就是朋友的關係,理論上不會引起這些參加婚宴的富家子弟的注意啊。
金木研抬起頭,二樓的玻璃窗比較反光,他隻能依稀看見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對方俯視著自己——
三井尚香用手遮了遮陽光,也想看上方,“你在看什麼?”
金木研莞爾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他拉了拉今天月山習臨走前給自己打的領結,讓領結不會太束縛住脖頸,他到底是不太適應正裝,更不明白這些正裝在哪裡能增加男性魅力了。
來自樓上的那道目光變得濃重三分,十分直白地盯著他看。
金木研的心底感到不悅。
想到這裡是和修家,他心裡不是滋味,也沒興趣去在意那些閒雜等人,跟著三井尚香去休息了。
二樓,和修政怔怔地看著外麵,往前踏出一步,額頭抵著玻璃窗。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縱然他的視力極好,這樣渴慕的行為卻源自於生物求偶的本能。
就在剛才,他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下,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對方的身影輪廓纖長,莫名的在第一眼就怦然撞到了心扉,讓他無法移開目光。哪怕對這個人極其陌生,他卻像許久未見一般熟悉,宛如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幻想的夢中情人。
純粹如黑夜的發絲,還有比少女還雪白的皮膚,最後是讓人見之難忘的氣質。
生如死般美麗之人。
原來在德國找尋不到的人,在日本反而能找到嗎?
仆人疑惑不解:“政大人。”
一貫給人冷漠無情印象的和修政吐出一個詞:“美人。”
仆人:“……”
夭壽啊!政大人,您還記得今天是結婚的日子嗎!
和修政木著臉回過頭,喉頭微動,用幾近歎息的語氣說道:“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父親和爺爺不會容許我悔婚的。”
仆人差點給他跪了。
這才見一麵,您就想著悔婚的事情,再給您一點時間,您是不是就要跑了?
他趕緊把窗簾拉上,承擔不起新郎逃婚的責任,“政大人,您肯定是累了,坐下來好好休息,等時間到了我就喊您下去。”
和修政點了點頭,沒有反抗地走向椅子那邊坐下。
他不愛伊予。
可是他必須娶她,和修家會允許他找情人,卻絕不會允許他隨便悔婚。
和修政默默用手機搜了一下“婚前恐懼症”的信息。
很好,移情彆戀也是一條。
他剛剛一定是太想逃避這場婚姻,所以把感情寄托給了一個陌生人,想要用這種方式反抗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場婚姻的和修家。
“還有救——”和修政摸了摸心口,“如果是普通人,我可以用權力得到。”
隻有他得到大權,他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地位也好,美人也好。
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不是結婚的時候,對新娘以外的人一見鐘情,而是你連去想的權利都沒有,隻能咬牙接受現實,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