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舍身相救(1 / 2)

[綜]金木重生 魚危 13365 字 3個月前

第五百一十章

半個小時後。

丸手齋與鈴屋什造已經離去許久。

在生日宴接近尾聲時, 和修研顧不上爺爺警告的眼神,歉意的提前離場了。

一脫離賓客的視線, 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阻攔他的v組織成員都瞠目結舌,來不及伸出手就感覺眼前一花,人影消失。和修研從和修邸的後門離開, 空氣壁障被他破開,爆豆子般的聲音連番響起,這一係列破開音障的行為,令四周的空氣激蕩起陣陣波浪般的漣漪。

他躲開人群和監控,從附近的電線杆上一躍而下,趕到事故發生的地點。

&g的搜查官正在保護現場, 用警戒線隔開血腥的現場。深夜圍觀的人少, 但不保證不會有好奇心過重的市民跑來看熱鬨, 破壞喰種留下的痕跡。

看見同僚慘死, 在場負責收屍的搜查官都麵色憤怒。

忽然, 他們感覺到有人靠近, 回頭就看見了打扮不同往日的和修研。

“和修特等?”

一個老牌的上等搜查官咂舌。

隻見在g本部淡漠內斂的新任特等搜查官仿佛匆忙趕來, 黑發在耳邊淩亂幾分, 流露出一絲焦急的氣息。他往這邊走來, 腳步急促,卻在著手整理儀表, 宛如從宴會上臨時離開的王公貴族,一舉一動展露出世家大族的教養。

怪不得人人都說,和服是最需要底蘊和氣質的服飾, 和修特等在本部工作的時候沒這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但是一身和服時就讓人不敢靠近了。

“這裡就是永近英良失蹤的地點嗎?”

和修研沒有心情去計較那些人的好奇,邊問邊往血腥味最濃的地方走去。

他會問話,僅僅是發泄心底強烈的不安。

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意誌催促他快點過去,他已經給了丸手齋不走程序的特權,即使是叔叔也不會反駁他的意見,隻是他這麼做會間接令爺爺不悅。

可是……

他隻要一想到永近英良出事,心臟就抽痛起來。

為什麼偏偏是他失蹤?

換成任何一個人,他都不可能違背爺爺的命令,提前離開和修邸的生日宴。

和修研強忍著不安,路過拐角,喰種襲擊搜查官的事故現場撞入眼簾。

如墜冰窟!

他的雙眸睜得極大,瞳孔不自然地收縮,倒映著一片慘烈的畫麵。大量的血水像是潑墨般濺落在牆壁和地麵上,變成肮臟的紅褐色,被打破的腦殼,流出的腦漿,還有內臟、大腸、斷裂的肢體被撕裂得到處都是。

這些全是喰種做的,根據這些,他甚至可以在腦海裡模擬出當時的場景。

先打碎裝有庫因克武器的手提箱,再撕裂脆弱的人類身體,喰種像是報複一樣惡意地大笑,手掌刺破人類的腹部,抽出大腸給對方看。

比起刀槍不入的喰種,失去武器的人類弱小得不堪一擊,自然難逃一死。

而當時,永近英良就在附近。

按照喰種蔑視人類,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習慣,殺死目擊者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永近英良……

永近……

英……

這個簡單的字眼,重重地敲擊在心頭。

和修研臉上的血色儘褪,蒼白一片,對方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嗎?

他的同類,那些食人的喰種根本不會放過一個二等搜查官。

那麼,這裡的血有他的嗎?

尚未得到本部的情報,隻能單憑現場情況去猜測,和修研想到的都是十死無生的可能。一個憎恨人類搜查官的喰種,怎麼可能心慈手軟。

在朦朧的血色之中,和修研恍惚間聞到了一縷,混雜在這裡麵的熟悉氣味。

那一刹那,他想到了夢裡第一個向自己打招呼的金發男孩。

【好像總是一個人在讀書呢……】

【也不是不好……我才剛剛搬過來住,所以呢……】

掛著鼻涕,臉上傻兮兮的男孩坐在他的課桌對麵,目光炯炯有神,假如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麼永近英良小小的窗口裡看的人就是他。

天真無邪的麵容,還有那能刺痛眼睛的燦爛笑容。

【你啊,能不能當我的朋友?】

第一個伸出友誼之手,第一個在本部躲在門外不敢見他……第一個出現一麵,便讓他感覺冥冥之中仿佛上輩子也認識,怎麼也無法忘記的人。

和修研猛然蹲下身,用乾淨的手去觸碰那灘汙血,抓住碎肉,再把溫度已經冷卻,滿是冰涼之感的血放到麵前。

他的掌心變成血色,昂貴的和服衣角也沾上了地上的灰塵。

恍若未覺,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道:“味道,隻要沒有其他人的味道就好……”

大腦裡的一根弦崩斷。

和修研的表情空白,再次清晰地聞到了裡麵不容錯認的第二個人的味道。

永——近——英——良——

這種溫暖到讓人落淚的血腥味,來自於那個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銳的哀鳴響徹心扉。

他的頭部瞬間劇痛無比,雙膝跪下,幾乎要暴走的感覺充斥在大腦裡。

旁邊的搜查官立刻跑過來攙扶他,“和修特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目前血樣檢測的結果還不清楚,出事的搜查官是佐藤二等,永近二等的消息還不明確……”

對方的聲音已經無法傳入和修研的耳中,他在撕裂大腦般的疼痛下,眼前失去色彩,耳朵裡全是嗡嗡作響的噪音。

乾擾器試圖擊碎他對永近英良的記憶,雙方抗爭起來,不死不休。

和修研的手捂住左眼。

有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東西流了出來。

淒厲怨憎。

圍繞在他耳邊的聽不清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有一抹模糊如屍骨的潔白身影緩緩走來,安靜代替了這個沒有人性的世界。

“再摳下去,眼球就沒了。”

有馬貴將按住和修研的手,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痙攣。

他身穿白色西裝,體格修長,擋住了其他搜查官看向和修研的視線,一點點把和修研從這樣混亂失態的狀態引導出來。

“大腦……我的大腦……”

和修研產生了幻覺,仿佛耳鼻和眼眶都流出了血,而他的大腦內在沸騰,似乎要融化乾擾器與粘稠渾濁的腦漿。

世界化作熔爐,他被一個人牽住手,對方的手指冰冷有力,帶著他穿梭在腦漿所保存的破碎記憶之中。

到處都是裂縫,到處都是惡意,無處可逃。

唯有漫無目的地蹣跚前進。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裡有一部分脫離出去,對方抱著自己,在心靈的最深處失聲痛哭,那些善意與溫柔變成悲哀的大喊,聲聲貫穿大腦。

【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

和修研痛苦而茫然。

那滿手的血腥味告訴他:他有一個重要的人,受到了傷害,遭遇死亡威脅。

要,救那個人。

他從有馬貴將遮擋的陰影下抬起頭,赫眼宛如惡魔般出現。

在這對師徒所在的地方不遠處,一個紅色兜帽的小女孩坐在巨大的廣告牌上,雙腳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白色的繃帶纏滿了她的全身,遮掩了她的容顏。

在麵部的兩個空洞之中,她的雙瞳注視著那邊的鬨劇。

然後,她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捂嘴偷笑:“不枉我抽了一點永近英良的血,那漢堡肉味道的血灑在那裡的效果真好。”

和修邸的內宅裡,生日宴還在繼續,十點才會結束。

不過當生日宴的主人離去後,即使和修家的家主與和修吉時的臉色不太對,眾人還是下意識地放鬆了許多。今天最主要的是來了解一下和修家下一任繼承人的性格,要是不好相處,他們得趁早做好準備,結果這位繼承人竟然這麼在乎同僚的生死。

一個懂得保護同伴的人,總比無情的人值得信任幾分。

賓客之中,跡部景吾看向月山習,若無其事地問道:“好像發生了嚴重的事情,你說和修研會不會……”被刺激得恢複記憶?

話未說完,他就被月山習瞪了。

跡部景吾及時止住話,被酒精放鬆下來的神經重新繃緊。

現場不適合交談。

月山習看他不再說下去,暗道:我可沒告訴他和修家到處都是耳目靈敏的喰種。安全起見,他走到了另一邊去看和修邸外麵的景色,不敢透露任何事情給跡部景吾。

信任是有底線的。

把秘密全盤托出這種事情,即便是月山家也做不到。

望著外麵,月山習的臉上浮現出不為人知的冷漠,這裡既是研的居住之地,研的家,又是束縛著研不能自由支配婚姻權的牢籠。

永近英良出事,未嘗不是破局的辦法。

在他們這些認識金木的人之中,隻有永近英良最適合當開啟記憶的鑰匙。

他不能。

利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