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研的雙手撐著床,背對著金木研,卻轉頭看對方。
對方的臉比他稚氣一些,但是差彆不算大,同樣是端正秀麗的五官,對方的眼睛比他要清澈冷冽一些,沒有睜得很大,始終保持著一種疏離所有人的氣質。
少年的鼻梁小巧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處,偶爾會露出蒼白而危險的冷笑。
他們就像是一體兩麵的存在。
如尖刀般鋒銳,指的就是承認自己是喰種後的金木研。
【對著自己誇自己,這種事情沒意思。】金木研無法理解他的思維,但不妨礙他明白對方是在誇自己長得好看,【我是在看外麵的安保措施,如果想要從和修邸逃走,大概需要擊退多少人,走什麼路線比較安全。】
和修研思考道:“這個問題啊……我沒想過呢。”
而後,他饒有興趣的和金木研討論起來,“如果爺爺在家,我們是沒有辦法跑掉的,如果隻是叔叔在家,叔叔的實力不提也罷,我一個手刀就能劈暈他,仆人們在沒有得到命令前不敢阻攔我,我想要跑出去輕而易舉。”
金木研啞然。
“其實我離家出走過哦。”和修研跟他分享起自己的經曆,“因為知道爺爺對我的頭部動了手腳,我和爺爺鬨翻了一次,氣得爺爺七竅生煙。”
【那你怎麼回來了……】而且沒有半點怨言。
“不回來,我就沒有辦法給自己做開顱手術啊,爺爺答應幫我恢複記憶。”
【怎麼會?】
“你的蘇醒,就是最好的答案。”
【……】
金木研不信鬼常有這個好心,但是現實擺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忽然,他感覺腳踝被人握住,想要抽出。
對方緊緊地握住。
和修研已經不再背對著他,而是半個身體靠在柔軟的床上,好奇地看著他的腳。
“你的黑指甲是怎麼回事?”
和修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以為隻是單純像淤血罷了,可是湊近一看,腳趾的顏色毫無光澤,黑沉沉的根本不像是正常色彩。
金木研放棄和他比力氣,【淤血導致的,後來一直消不掉。】
和修研問道:“試過拔掉嗎?”
金木研對他的問題感到驚訝,實話實說道:“沒有,也沒什麼影響。”對於那段過去,金木研不願多談,輕描淡寫地省略了淤血出現的原因,“你呢?在和修家沒有受過半點傷嗎?”
和修研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你覺得可能嗎?”
金木研的目光一凝。
下一句,對方說出令人心生悲哀的話:“我們的老師都是有馬貴將。”
金木研聯想到自己的遭遇,誤以為和修研也那麼慘,欲言又止。
【你……】
“放心,他也因此被關進了地牢反省三天。”
【……】
會把和修研當作自己來同情,那是白浪費他的同情心!
金木研唾棄完自己,不想他繼續看自己的腳趾甲,分開他的手指。
剛掙脫了腳,他的手緊接著被對方抓住。
和修研沿著白發少年的指骨一節節捏了起來,力道很輕,像是怕捏碎還未成長起來的纖細手指,“手指也有淤血,是當年傷得太重了嗎?”
金木研冷漠地回答:【外麵的世界可比你想象的危險。】
和修·溫室花朵·研露出讓人背後發涼的笑意,親了一口金木研的指尖。
“我倒是期待了。”
敢傷害他的人,下地獄去吧。
金木研閃電般甩開他的手,牙疼地說道:【你為什麼學到了月山習的習慣!】
和修研不解地說道:“我以為……全世界調情的手段都一樣啊。”
金木研:【……】
和修研的視線再次轉向他單薄的衣服。
“而且你穿得好少,骨頭都能看得出來,你冷不冷,要不要到我的被窩裡來?”
【滾!】
月山學長這個汙染源,居然帶壞了另一個“他”!
金木研被氣得回了精神世界。
有暖光的臥室環境,變成了幽暗的冥河與彼岸花交織的世界,金木研還未站穩腳,便聽到了兩個孩童往他這邊跑來的腳步聲。
一黑一白不同發色的孩童撲入了他的懷裡。
【大哥哥!】
【外麵發生什麼了,快來給我們講故事!】
平時金木研不在的時候,由人類人格的黑金,與喰種人格的和修研來講故事,而最近金木研經常回來避難,導致兩個孩童黏上了金木研。
金木研抱起他們,對幼年模樣的自己寬容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他目光清澈而溫柔,散去陰暗。
【好。】
冥河岸邊的另一個黑發少年見到這一幕,臉上浮現出同樣的笑容。
這裡是他們的心靈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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