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金木研沒有反駁,遲緩而平靜的從地上站起來,雙腿沒有發抖,隻是肌肉繃死到一定地步。
同樣的白發,同樣的冷漠讓兩人變得極為相似。
這是真實的金木研——
亦或者說是真實的獨眼蜈蚣,那個能從g死神手上逃走數次的人。
“有馬先生,你有武器,我沒有武器,這麼打下去的意義不大,除非你誠心想要電我一頓。”金木研沒有去送死的打算,慢條斯理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用外麵的人的態度給對方施壓,“我隻是一個剛入學的新生,有馬先生對我的高標準,實在讓我無力承擔。”
在那些老師們心有餘悸的眼神下,金木研不出預料地得到了所有的同情心。
有馬貴將沒生氣地說道:“你想要我不用武器?”
金木研把礙事的厚重外套丟在地上,坦然地張開雙臂,“近身格鬥,如何?”
六分鐘過去。
他身上就剩下一件黑色小背心,長褲變成了七分褲,薄薄的布料下可以看得見一塊塊肌肉線條,汗水覆蓋在皮膚上,閃著淡淡的油光,儘顯年輕人獨有的旺盛活力。
在他的襯托下,有馬貴將顯得死氣沉沉,暮色將至。
“可以。”
有馬貴將哪裡看不出他的意圖,金木研在向他挑釁,證明自己的年輕,他的衰老。
&g死神心想:我還沒退休呢。
把羽赫鳴神插入地麵,有馬貴將不再保持一副公務員上班的精英姿態,在眾人麵前解開了搜查官標誌的風衣,隻穿了襯衫和西褲,體格修長,斯文從容。他把衣袖往手腕上方疊起,準備讓這個不知好歹的獨眼蜈蚣如鈴屋什造那樣明白——長輩還不是他們能夠挑釁的存在。
不管是喰種,還是人類。
想要跨過他這道坎,你們需要的時間不是簡單的一兩天。
鈴屋什造剛才也遭受了一個小電球,在地上遲遲爬不起來。聽到金木研要用近身格鬥單挑有馬貴將,他從滿是汗水的劉海下看向金木研,眼神迷茫而驚異。
這個人——還可以繼續——嗎?
視線往下移去。
鈴屋什造看見了觸目驚心的焦黑痕跡,對方小腿上的血都流不出來。
他用手臂支撐住自己,想要如對方一樣站起,可是肌肉鬆弛,電流的效果讓他身體麻痹,腳趾痙攣,下半身的某處產生了讓他羞恥的失禁感。
就在他這麼掙紮的時候,金木研忽然對他說道:“鈴屋君,抱歉,這次牽連到你了。”
鈴屋什造對上金木研黑灰色的瞳孔。
裡麵一片無奈。
雙方都知道無法戰勝有馬貴將,近身格鬥隻是一個輸了不會太疼的方法。
“結束了之後,我請你吃飯。”
“哦。”
鈴屋什造的力氣似乎被清空了,他趴了回去,嘴裡說道:“你要是想要補償我,就拿到獎勵品給我玩。”
金木研說道:“我儘力。”
兩人東拉西扯成功又耗費了一分鐘,時間到了第七分鐘。
有馬貴將對兩人結交樂見其成,並未打斷,而是給了金木研恢複體力的時間。
第八分鐘,到來!
新一輪交鋒打響後,金木研陷入與有馬貴將的近距離互博中,手腳對碰,力與技巧齊上陣。這次是從簡單的對拚開始,其中指導性的意味很明確,有馬貴將給了他適應格鬥術的時間。
訓練室裡名義上是“師徒”的二人打在一起!
沒有電流刺激眼球,沒有庫因克武器帶來的壓倒性勝利,一切看上去順理成章——
永近英良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格鬥,感覺受益良多。
他心底想道——
總算不用看金木吐血了。
不過這個念頭剛閃過一下,他就看見格鬥中的有馬先生的殺傷力逐步上升,碰撞打擊的力度聽得讓場外的眾人骨頭發痛。金木研宛如不畏懼疼痛的機器,在每一次疼痛下麵不改色地適應,回擊!落空後調整動作,讓身體記住每一次攻擊的位置,不給對方第二次相同的傷害。
漸漸的,有馬貴將宛如浮出海平麵的冰川,其深不可測的一麵超過了金木研的抵禦程度。
差距變得明顯起來。
有馬貴將的動作越來越快,攻擊密度高到讓人應接不暇!
金木研開始手忙腳亂,冷汗溢出,手上的攻擊被迫變成防禦。然而這份防禦在有馬貴將看來漏洞百出,戰鬥期間還能呼吸正常地點評道:“野路子的下場。”
他輕易就讓金木研失去對腹部的防禦,一拳擊中腹部。
金木研悶哼。
來不及做出反應,第二道攻擊就來了!
有馬貴將的重擊精準地打擊在他的關節上,關節哢嚓,脫臼,失去反抗的力氣。
拳拳到肉的近身格鬥術出現!
有馬貴將把沒有赫子就變成廢物的金木研再次打倒在地上,他沒有說任何鼓勵的假話,冷冽而直白地說道:“你要是不起來,我就再次用羽赫鳴神讓你昏過去。”
金木研還能說什麼,咬咬牙,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繼續。”
這場格鬥訓練,他不指望能站著走出去了!
英。
月山學長。
抱歉,讓你們看見我這麼狼狽的一麵。
白發少年的目光模糊,無數次被打倒在地,身體的本能接管了他的意誌,又在有馬貴將的不滿意下被打到本能萎縮,理智重新接管身體。
他想要折斷手指,用喰種的方式打,有馬貴將在看見這個苗頭的時候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要向野獸學習嗎?縱然是野獸也不會自殘。”
“混蛋……”
“你在說什麼?金木研。”
“……”
沒,什麼都沒說。
金木研在過去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後,頭破血流,一頭栽在了地上。
“呼——呼——”
“沒用的家夥。”
有馬貴將仿佛沒有過癮一般,麵朝門口,對臉色極為不好看的兩人說道:“永近君,還有這位月山家的人,你們有興趣過來接受一次臨時訓練嗎?”
永近英良剛要說話,金木研就在地上抓住了有馬貴將的褲腳,手指抓得很緊。
“不許——傷害——英——”
“金木。”
永近英良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痛,然而月山習拍了拍他的肩膀,往訓練室裡走去。
【我來吧。】
喰種的身體素質最不怕近身格鬥。
“不許過來!月山學長!”
剛才還虛弱的金木研拔高聲音,嘶啞得像是暴怒的凶獸。
月山習的腳步停下,沒有說話,目光說明了所有:【離二十分鐘還有一段時間,你撐不住了。】
有馬貴將明擺著要打滿二十分鐘!
“不——我可以——”
金木研的雙腿在地上磨出了血水,手掌按住地麵,在身體抵達極限後仍然站了起來。有馬貴將的高強度訓練帶來的“好處”很明顯,一直以來沒有什麼反應的rc細胞似乎都在蠢蠢欲動。
他的身體裡似乎湧起另一種力量,支撐著他繼續戰鬥下去。
有馬貴將看著他的奮力掙紮,眼中的審視從未消失,直到此刻才多出一絲興趣。
“還能動嗎?”
果然,獨眼喰種的潛力很大。
二十分鐘後,金木研倒在地上,失去意識,變成了第二個破娃娃。
鈴屋什造喃道:“變態。”
有馬貴將瞥了他一眼,“是你們太弱了。”
不要為弱小找借口,兩個後輩。
“禮物稍後會送過來,金木君,彆忘了明天的訓練。”有馬貴將對昏迷中的金木研說了一句話,隨後他把衣袖放回原來的位置,手臂上搭著自己的風衣,另一隻手提起關好的手提箱往外走去。他一點都不像是剛剛經曆過格鬥的人,門口的所有人——不分老少全部讓開一條路給他。
死神的一節課結束。
然而未來還有無數節課等著金木研。
有馬貴將心情不錯,禮物成功送了出去,算是獎勵金木研這一次的奮戰精神。他朝永近英良和月山習頷首,“我最多再留一個小時,之後你們跟我一起走。”
永近英良:“是……”
月山習的眼神極其複雜,摻雜著對有馬貴將的憤怒。
有馬貴將自然看得出來,淡然道:“想要找我挑戰,我隨時歡迎,你父親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月山習萎了。
父親,您肯定是惹到過g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