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近英良拉上簾子,搬來凳子,坐在兩個病床之間的位置上看守鈴屋什造。
鈴屋什造隻是睜開眼縫,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就不理會他了。
在短暫的相處之中,他不可避免的對永近英良產生了一點信任,至少不用擔心對方趁著他虛弱的時候傷害他,這裡是喰種搜查官養成學校,敢這麼做的人是出不去的。
有了簾子遮擋,月山習馬上用指甲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喂給金木研。
隻要rc細胞足夠多,身體就能自動康複。
這一切的前提是——
金木能夠吸收他的血。
然而他喂了血,金木研連半點吞咽的喰種本能都沒有,血順著嘴角流出。
月山習不得不拿手帕再給他擦乾淨。
“隻能試試第二種方法了。”
他喃了一聲,手指迅速解開了金木研一條腿上的繃帶,用濕毛巾抹去上麵塗的藥物。被電焦了的皮膚很不好看,泛著焦黑的顏色,上麵的味道也十分難聞。
以食材而言,這一定是最糟糕透頂的一種。
而在電焦的部分以上,金木研的皮膚細膩光潔,對比強烈,讓月山習的心裡一揪。
緊接著,他的眼神溫柔下來。
“金木……”
他坐在病床邊,捧起金木研的小腿,割開手腕,讓大量鮮紅的液體覆蓋在焦黑的皮膚上。
他的動作很小心,不敢讓血沾到病床上。
在蘊含著大量rc細胞的血液滋潤下,金木研的右腿微微抽搐,疼痛的反應降低了很多。月山習看出這一招有用後,等血液乾去,他沒敢用醫療室的毛巾擦拭血液,而是低下頭,用他最珍貴靈敏的舌頭輕輕舔舐掉自己留在金木研腿上的血,不讓任何不該有的痕跡留在對方身上。
喰種的唾液也有類似的效果,不過不容易被發現,濕潤的水痕留在金木研的腿上。
月山習一邊讚美著自己的血的味道,一邊在金木研的腿上留下幾個咬痕。
沒辦法,吮吸的痕跡肯定看不出來。
唯有這樣才能給換藥的護士一個合理的解釋——比如說他用嘴唇撫慰金木研的疼痛。在算計女人的心思方麵,他向來很精通,當初和宗太勾引女人去喰種餐廳的數量不相上下。
反複兩次,月山習用手帕按住手腕,讓傷痕自動消失。
他還沒有露出滿意的笑容,抬頭便看見金木研睜著一雙眼睛,躺在枕頭上虛弱而安靜地看著他。
月山習的心漏跳一拍。
這種做壞事被抓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多謝學長了。”金木研把腳縮回了被子裡,雙腿受傷的部位如同浸泡在溫泉裡一般暖洋洋的,喰種的血居然帶給他一種類似止痛藥的舒適感覺。
即使沒有什麼證據,金木研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身體在進一步變異。
轉變的方向可能是真正的獨眼喰種。
幸運。
又不幸。
“那個……我剛才是為了不讓人誤會……”月山習對女人的花言巧語似乎全沒了,尷尬的向金木研解釋自己的行為,然而金木研沒有讓他說下去,“沒什麼,我知道你在幫我。”
月山習感覺比之前還泄氣,“金木,我要走了。”
金木研嗯了一聲,“再見。”
月山習不知為何心底委屈得要爆炸了。
這個時候,永近英良從窗簾外探出腦袋,“好了嗎?”
金木研朝好友一笑,臉上透出少許紅潤,“英,不用擔心我,我感覺好了很多,你們快走吧。”
永近英良擠眉弄眼道:“月山學長,走啦。”
月山習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病房的門關上之後,金木研坐起身,把腿上的繃帶纏了回去。
在觸碰到小腿內側的咬痕後,他的手指停了片刻,“對這樣的腿都咬得下去,我是低估了你的下限,還是高估了你對美食的執著。”
他的舌尖舔過牙齒,嘴裡的血似乎在鐵鏽味裡多出一分甜味。
難吃,但是還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