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有點、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微妙,作為序言真的是太令人驚訝了。”
“太宰先生果然該吃藥了。”
“不!我覺得這句話可以作為出版的主打宣傳語!”
“文字蘊含思想,那位太宰先生的心思真是海底針,讓人捉摸不透呢。”
不到一會兒,出版社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宰治臨走前寫給自己的書的序言,為對方充滿個人特色與壓抑的筆鋒而歎服。
那是一句可以載入大文豪的個人介紹裡的名句。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人間失格》。
……
頭頂是炎炎夏日,可以曬得人熱汗流下。
走在回住所的路上,棕發青年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麵帶輕盈愉快的笑意,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上班期間翹班的白領。他微卷的發絲在陽光下貼著額頭與臉頰,發尾琥珀色,右眼部位卻有刺眼的白色繃帶裹住了小半張臉。
這樣鮮明的外表特征,也虧得太宰治沒有對外公布自己的照片,才沒有讓自己走在馬路上都被狗仔隊之類的人盯上。
他渾身極為清爽,滴汗不流,天生就給人一種體溫偏低的錯覺。
他沒有穿沙色的風衣,而是選擇了一件到膝蓋的黑色風衣,裡麵是白色襯衫,沒有亮眼的寶石領結,隻有一根同樣黑色的領帶。
這樣的太宰治陽光又隱約陰鬱,與人為善又疏離他人,整體矛盾得讓人不敢靠近。
在人群之中,一抹生機勃勃的綠色映入他的眼簾。
太宰治眼睛一亮,靈敏地避開擁堵的路人,腳步一轉,他大膽而直接地上前熱情地握住了這名女性的手,深情款款道。
“美麗的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嗎?”
“好啊。”
被他拉住的綠發女孩轉過頭,臉上沒有被陌生人詭異搭訕的困惑,反而流露出濃濃的笑容,看起來可愛極了,十分符合太宰治的審美。
她又補充了一句:“太宰前輩,要上吊還是入水呢?我本人是拒絕上吊的。”
太宰治心情複雜:“……”
他的特殊愛好都廣為流傳了嗎?
太宰治淡定地放下手,軟軟的小手已經無法誘惑他了,“這樣啊,我還是找下一位吧,雖然這個天氣入水比較舒服,但果然還是跳樓能讓全身一涼啊。”
高槻泉隻笑著看他,仿佛在看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太宰治歎氣。
幾分鐘後,兩人就麵對麵坐在一家開了空調的咖啡廳裡。
太宰治翹著讓人豔羨的大長腿,黑色的西裝褲比白色更襯托腿型,身體比例極為協調而修長的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的姿態撩得女侍者都忍不住直看,戀戀不舍地放下咖啡後才離開。
高槻泉在女侍者走後,微笑道:“太宰前輩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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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打量著自己同行業的後輩,拖著聲線誇讚道:“高槻小姐要是摘下眼鏡,換上精致漂亮的小裙子,會更好看哦。”
高槻泉一臉驚訝地摸著臉頰,“有嗎?我也很榮幸被前輩邀請殉情呢。”
眾所周知,在作家圈子裡太宰治喜歡拉美女殉情,能被承認美色也值得開心了。
不過,她要找他還真不是為了殉情。
高槻泉笑眯眯的把一本書放到他麵前,打開扉頁,還給了他一支筆。
“求簽名。”
她雙手合十,對太宰治賣萌。
太宰治去看她給的那本書,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陰火》可不是一般女孩子願意看的書,而是他心情最低穀時候發泄般寫出來報社的書。那個時候的他剛探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極度消沉和彷徨。
這樣的書籍傳遞出來的思想,必然是他心中最混亂的那一部分。
太宰治一邊無所謂地簽名,一邊撩妹子地說道:“我能問你嗎?最喜歡的是這本書裡的哪句話?莫非是很多人覺得很有個性的——‘我隻想站在比你高的地方,用人類最純粹的痛苦與煩惱給你一記響亮的耳光’。”
高槻泉開心地拿回書本,吹了吹上麵濕潤又優美的字跡。
“當然不是呀。”
她的聲音陡然一沉,宛如默讀與吟唱。
“人類——所謂人類,不過是鬨市裡聒噪的蒼蠅。因此對我而言,作家才是一切,而作品則一文不值。”
那雙綠眸饒有深意地盯著太宰治。
“太宰前輩,你的思想太有趣了,第一次發現這麼高傲的作家呢。”
“……呃,有嗎?”
太宰治的笑容無奈,打了個馬虎眼地看著這位過度解讀的女性。
高槻泉是與他同在翔英社的作家,在名聲方麵遠不如他,畢竟高槻泉年紀比他小,擅長的又是恐怖驚悚類型的懸疑,在逼格上就弱了文藝類型一籌。
“我聽我的編輯說,太宰前輩馬上有新書要出版了,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年僅十八歲的高槻泉正值花季,纖細的手指攪拌著咖啡,也不放糖,鬼才光環加上美女作家的名號讓她在男人麵前一向無往不利。
顯然這次她失敗了。
太宰治含糊地說道:“隻是一本普通的,不值得你期待。”
高槻泉詫異:“太宰前輩沒信心嗎?”
太宰治側過頭,表情憂鬱得讓人心碎,“……彆提了。”
這本書帶來的麻煩,他已經可以事先預料到了,但是作為太宰治,他怎麼可以不寫“自己”的作品,這是侮辱一個穿越者的膽量。
高槻泉體諒的沒有再問,隻是單純作為一名粉絲與喜歡的大文豪聊天。
不久後,太宰治就找個借口遁逃了。
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的高槻泉噗嗤一笑,手指撩過耳邊蓬亂翹起的綠發,重新捧起了自己喜歡的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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