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詛咒(2 / 2)

“過來。靠我近些。”

聽到這話,沈洱從近乎溺死的滅頂潮浪裡回過神,努力睜開雙眼,對上了一雙沉黑如墨,晦明莫深的眼眸。

理智回籠,他清醒幾分,記起了對方的名字,沈洱發著抖,顫巍巍地說,“顧明晝,都怪你,本座一定、一定饒不了你……”

這次分明是某些人招惹他在先。

顧明晝眉宇微挑,更加不留情麵地抓住兔子細瘦的腰際,無情按下,淡聲問詢,“是麼?”

“不是,不是……”兔子聲音染上些哭腔,微微變了調,“本座胡說的。”

他已經清醒過來了,為什麼顧明晝還纏著他不放。

會生小小超壞的,真的會生的!

“尊上怎會胡說。”顧明晝笑了笑,“尊上向來都對。”

聽到這話,沈洱已經徹底明白,對方就是在記仇在教訓他,他咬了咬牙,攀上對方的肩膀,想要狠狠啃他一口。

卻沒成想,雙腿已軟成爛泥,他一個沒支撐住,竟撲倒了上去。

涼軟的唇瓣輕輕貼在臉側,離他的唇畔隻差毫厘,顧明晝怔忡片刻,隨後無比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口驟然快跳一聲。

如同錚然乍響的弦音,滴入心湖的落雨。

浩瀚的天地仿佛在此刻變作了一片空白,他耳邊什麼都不再聽見,隻剩下沈洱微弱的呼吸聲,委屈的咒罵聲,以及——

心口燥如擂鼓的跳動聲。

根本無法用理智壓抑忽視掉那堪稱可怕的悸動,他慌亂如麻,下意識想要推開身前人,指尖微微擦過對方的唇瓣,立即如同觸電般顫抖著收了回來。

顧明晝愕然地怔在原地,伸手探向自己的愈演愈烈的心跳。

撲通、撲通——

這裡好像……中了詛咒。

*

翌日一早,沈洱躺在被窩深處,四角都掖得嚴嚴實實,包得像個粽子,身邊人殷勤遞上一碗熱粥。

沈洱接過熱粥喝幾口,猛地打了個噴嚏,耳邊便很快傳來了關切的聲音,“可是頭暈想吐?”

聞言,沈洱眯了眯眼,緩緩把目光挪向身邊的混蛋臉上,“沒有。”

他剛說完,一隻手已貼在了他的額頭上,“不算燙,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話音落下,沈洱嘴角微抽,乾脆不再看他,轉頭看向被顧明晝擱得遠遠的小崽身上,“把超壞抱過來,本座要

看著他。”

“不行,你病著,會傳染他。”

沈洱昨夜染上了風寒。

天可憐見,他究竟是倒了什麼血黴,這輩子要投胎成大邪,碰上這麼個混賬色胚王八蛋?

沈洱在心底隻罵了一句便無力再罵,沒意思,罵顧明晝的詞他都已經說膩,就算要報複,沈洱現在生著病,也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那便算了。”

沈洱虛弱地從被窩裡伸出爪子,胳膊上儘是昨夜被人啃咬出來的痕跡,“本座的姓顧的奴隸,你立刻去給本座采那感孕仙草過來。”

聞言,顧明晝抬眸看他,低低道,“方才你喝的粥裡就有。”

沈洱:?

接收到沈洱的目光,顧明晝摸了摸鼻尖,輕聲道:“昨夜裡睡不著去采的,過一陣便可以看有沒有紅痣了。”

那感孕仙草不知究竟準不準確,可上次沈洱吃下之後,手腕長出紅痣便真的懷了孩子,這次他們也隻好先用這個法子試試。

至於為何睡不著,顧明晝……不想提。

聞言,沈洱馬上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麵空空如也。

之前似乎也是等了半晌才出現紅痣,不著急,再等等看吧。

祖奶奶托夢給他說過,兔子一旦被人類撫摸就會懷孕。

可這次顧明晝沒有撫摸他,隻是抓了他的尾巴,抓尾巴和摸尾巴不一樣,應該、大概、沒事吧?

他伸手探向自己的小腹,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摸到肉肉,依舊是一片平坦,也沒有那種肚子裡好像有一個小崽的感覺。

雖然說來奇怪,但是之前懷著超壞時,他的確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肚子裡多出了什麼類似血脈的聯係。

這次,並沒有。

所以沈洱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懷上的,畢竟有沒有孩子他能不知道嘛?

他可是已經生過一次孩子的人了。

兔子稍放下心,不甚在意地轉眸,看向不遠處的桌子,他倏地呆滯,愕然開口:“你、你都買了什麼?”

顧明晝順著他目光看去,起身走到桌邊,無比自然地細數起來:“清晨去山下市集買了十個可以喂奶水的靈器,二十件襖子,還有十張尿布、十張口水巾、兩架搖椅、入冬的裘皮帽子,還有……”

“停!”沈洱呆住了,連忙打斷他,“二十件,超壞十頭十身都穿不完,你買這麼多做什麼?”

顧明晝微頓,低聲道:“不是……可能還要再生一個麼。”

沈洱愣了愣,不可思議道:“顧明晝,本座不一定懷了。”

“以防萬一。”

顧明晝仿佛已經接受了他肚子裡有第二個崽的事實,將那些可愛的小衣服從桌上揀起,輕輕低聲道,“這些一定很合適。”

沈洱:……

為什麼感覺顧明晝這次好像很期待呢?

他低頭看向自己白皙的手腕,心中惴惴,他可不想再生一個,孕吐和漲奶實在太難受了,老天爺,佛祖,菩薩,誰都行,一定保佑他這次真的隻是假孕呀!

他剛在心底祈禱完,便見自己的手腕上,肉眼可見地漸漸浮現出一枚殷紅的小痣。

沈洱:??

“怎麼了?”顧明晝朝他走過來。

沈洱一把把自己的手腕給捂住,乾笑兩聲,“沒、沒事,有隻蚊子妄想吸本座的血,本座剛剛把它拍死了。”

顧明晝沉默片刻,轉頭看向山洞外飄零的落葉——

深秋,哪來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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