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魔族:“……那是乾嘛呢?”
圍觀的魔族一號:“不知道,不過這魔好狠,地上那個魔已經快失血過多而死了啊!”
圍觀的魔族三號:“好可怕一魔,咱們可彆惹著他,快離遠點。”
顧明晝此刻哪裡顧得上宋驚玉的死活,他將一樓的廂房一間間踹開,沒有看到蠢兔子的身影,反倒把裡麵的魔族嚇了一跳。
顧明晝臉色鐵青,緩過神來,從懷裡取出指路黃符,默念沈超壞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很快那張黃符便晃晃悠悠地朝三樓飄了去。
他抓著宋驚玉的後領,飛快上了樓梯,渾然不覺宋驚玉已經快被樓梯磕個半死。
那道黃符最終停在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前。
顧明晝心下陡然一沉,他記得宋驚玉說過,這間廂房裡有魔尊。
兔子該不是已經落入了魔尊的掌心……
指路黃符還能尋到人,說明至少孩子還活著。
他沉下眸子,攥緊長劍,揮出一道劍氣,將廂房的門劈得粉碎,隨後扔下宋驚玉,緩緩走了進去。
“顧明晝!快救本座!”
顧明晝抬眼看去,看到了蠢兔子焦急的臉色,以及沈洱的頸子邊,懸著的一把閃著寒光的月牙短刀。
“你就是顧明晝。”持刀的男人身上有極其濃鬱的磅礴魔氣,顧明晝知道,他定然就是宋驚玉所說的魔尊,那人唇角微微掛著的笑意,令人不適極了。
謝珣掐著沈洱的後頸,將他拉進懷裡,笑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的真容,不過,從前我見過你很多畫像。”
顧家有第一代顧明晝留下來的上古陣法,可以抵禦一切妖魔大邪的入侵,否則,早在顧明晝第一次轉世時,謝珣就已經把在繈褓中的顧明晝轉世給殺了。
每一代轉世都必須要到十八歲之後才可以離開顧家的陣法保護,但通常顧明晝十八歲時,他已經煉虛期乃至大乘期了,他們根本無法再奈何此人。
謝珣在畫像上見過顧明晝,但實際上,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你想要什麼?”顧明晝並未理會他的話,麵色平靜。
“我想要的太多了。”謝珣拄著下巴,用那月牙短刀在沈洱的臉側拍了拍,“不過,要看你肯不肯給。”
顧明晝望向沈洱,兔子似乎被那冷硬的短刀冰了一下,縮了縮頸子,有些嗔怪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蠢兔子很不會撒謊,演技也差得可以。
他深吸一口氣,對謝珣道,“說。”
謝珣:“把元嬰內丹取出來,給我。”
修仙之人的內丹在元嬰期後,元神會化作一個嬰兒的形狀。
元嬰內丹是修士修煉的本源,內丹隻有自己可以召出,此物一去,法力也會瞬間被奪走,除非
將元嬰內丹重新擱回體內煉化,否則就會變成一個不會法術的凡人。()
顧明晝眼眸微冷,若我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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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謝珣低低笑了聲,“當然也可以。”
他忽地攥住了沈洱的腕子,將沈洱的手按在桌上,猛地將用那把月牙短刀狠狠剁了下去。
“啊!!!”沈洱高喊了一聲。
桌案上,被剁下來的一根手指靜靜地滲出血來。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快,顧明晝瞳孔疾縮,沒想到謝珣竟會真的動手,他立刻看向沈洱,卻發現沈洱還在嚎叫,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似的,呲牙咧嘴,麵目猙獰,五官亂飛。
“啊啊啊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尊主,求你饒了本座吧!顧明晝你快答應他,不然他要把本座的手指全剁下來了!”
顧明晝:……
謝珣:……
演得太過了,沈洱。
知道是這兩人聯合起來作戲騙他,顧明晝稍稍放心些許,又隱隱被蠢兔子氣笑。
看來蠢兔子還是有些人脈本事在身上的,魔尊都願意跟他搭戲。
顧明晝在心底冷嗬了聲,無動於衷,“元嬰內丹不會給你,此人也與我無關,你要殺就殺。”
沈洱:?
“你個混蛋顧明晝,你要他把本座殺了?”沈洱險些就要撲上去踹他,肩膀卻被謝珣死死按住。
謝珣眯了眯眼,道:“你不信我會殺他?”
顧明晝淡聲道:“你動手吧。”
沈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揍他一頓,可惡的顧明晝,居然一下子就把他給放棄了!
之前還說什麼不吃惡念可能會喜歡他,看來都是假的!這個冷血無情的混蛋!
謝珣笑了聲,隨後抓住沈洱,毫不猶豫地將月牙短刀捅進他的心口,壓低聲音,用隻他們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裝死。”
沈洱立刻會意,他捧住心口,從袖口擠出早已準備好的雞血,指間瞬間一片鮮血淋漓,他做出一副絕望的模樣,朝遠處靜立著的顧明晝伸出手去,
“顧明晝,救我……求你了……”
說罷,他一頭栽倒在地,結果腦袋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片刻,寂靜的房間內,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蠢兔子疼得輕輕嘶了一聲。
顧明晝:……
謝珣:……
你好歹忍一下啊。
“演完了麼?”顧明晝無奈地將劍放下來,他舉劍都舉累了,“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把元嬰內丹給你們。”
話音落下,謝珣眼底驟冷。
沈洱把戲徹底演砸了。
不過,這也無妨,他早已習慣沈洱每次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也並沒期待過沈洱能夠真的騙到顧明晝。
他緩緩抬手,喚了一聲,“把孩子給我。”
在他身旁,已經長好新的軀.體的蕭青,沉默著將懷裡的超壞遞給了謝珣。
謝珣垂眸看向懷
() 裡的小崽,從那眉宇之間找尋到了些微沈洱幼時的影子。
是了,曾經他也這麼抱過沈洱。
不過,那已是三百多年以前的舊事,他早記不太清了。
他很快斂起眸底心緒,抬眼看向顧明晝:“你當真不願取出內丹?”
顧明晝已經知道他們是一夥的,隻是在做戲,便毫不猶豫道,“絕不可能。”
謝珣笑了笑,“這可是你說的。”
地上裝死的沈洱愣了愣,剛剛他們商量的計劃裡有這段嘛?
他怎麼不記得軍師有說過要拿超壞演戲?
難道軍師是在即興發揮,應該是,軍師頭腦那麼聰明,一定早就料到顧明晝會這麼絕情,所以準備拿超壞再演一出戲嚇唬顧明晝,反正有乾玉在,肯定沒事的。
思及此處,兔子臉朝地攤平四肢,安心地繼續趴在地上躺屍。
謝珣說完這句,手心騰地燃起了一道魔火,他輕輕笑著,將那魔火漸漸靠近睜著眼睛懵懂看他的小崽。
眼見那魔火愈來愈近,小崽感受到魔火的熱燙,忍不住難受地哭了起來,而謝珣的魔火並沒有一絲一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顧明晝眼眸微睜,手心的劍顫抖一瞬。
為何此人給他的感覺似乎是真心想要殺掉孩子?
謝珣沒有停手,或者說,他本就不打算停手。
直到那魔火將要舔上小崽的臉頰時,顧明晝徹底忍不住,猝然出聲,“夠了!”
他根本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要借此機會將孩子給殺了!
魔火一刹消散,謝珣緩緩抬起頭,滿意地看向他,欣賞顧明晝眼底的冷沉如冰的怒意,
——天道欽定的誅邪之子,仙宗高門的封印天才,從今日起,有了他最大的弱點。
猶記得那年,謝珣偶然得見了天道命格簿,得知自己注定將會被一個名叫顧明晝的人類給抹殺。
他不惜一切代價,將自身全部的邪力,甚至是自己的心臟,全部給了沈洱這個同母異父的蠢弟弟,想要藉由此法改變那天道注定的命運。
謝珣精心培養了沈洱的一切,把這個出生起便虛弱到險些喪命的弟弟,用儘靈丹妙藥硬生生挽救回來。
他掩藏身份,將蠢弟弟擱進蜜罐子裡寵愛養大,就是為了要沈洱以他的命格,替他被顧明晝殺掉。
可沒成想,他卻以另一種辦法,得到了更好的回報。
現在,他終於可以殺掉顧明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