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沈大夫(2 / 2)

他可愛,真誠,心思純潔。

楚洺煙不再羨慕那個名叫沈洱的“女子”了,她現在更羨慕顧明晝多些。

與其得到一個所愛的人,不如得到兩個可交的好友。

“楚洺煙……”沈洱見她走遠,想要去追,卻被顧明晝一把拉住了腕子拽回來。

他回頭瞪了一眼顧明晝,“你乾什麼,快放手啊!”

顧明晝在他頭頂輕輕敲了一下,淡淡道,“她跑就是不想你追,回來。”

兔子捂住腦袋,還是有點不理解,憤憤道:“她肯定是看到你才跑掉的。”

“好好,都怪我,”顧明晝熟練地背下這口黑鍋,從他手心拿過那荷包,在裡麵取出一個小小的卷軸。

果然。

他笑了笑,在兔子眼前晃了晃,道,“你的玉佩的確值錢,看來謝珣要無功而返了。”

兔子怔怔地看著那卷軸,眼眶陡然濕潤起來,心底久違地又湧上那溫暖的感覺,

——和那日祖母說以後要給他寄梅子吃的感覺一樣。

楚洺煙沒有討厭他,她真好。

回顧家的路上,兔子低著頭跟在顧明晝身後,小聲說,“顧明晝,如果楚洺煙知道本座是大邪,她還會這樣對本座嘛?”

顧明晝研究著那卷軸,聽到這話,緩緩抬眼看他,“自然。”

“可是本座是大邪,她肯定會害怕本座的。”沈洱有些扭捏地輕聲問,“她會想跟本座交朋友嘛?”

“當然。”顧明晝在他頭頂揉了一把,“你要相信世界上還是聰明人更多。”

兔子又聽不懂他的話了,“這跟聰不聰明有什麼關係?”

“聰明人可以聽從自己的心意去做正確的事情,就算她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會厭惡你,她比你聰明。”

兔子沒聽出什麼道理,反倒聽出他拐著彎罵自己笨了,“本座

哪裡不聰明,你少瞧不起人!”

聞言,顧明晝頓了頓,把那壺鹿血酒從懷裡取出來,似笑非笑道,“好啊,聰明人,給我解釋一下,你買壯陽酒是打算給誰喝?”

壯陽酒??

兔子微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過去,“這才不是壯陽酒,這是……這是治病的!”

顧明晝沒忍住低笑了聲,“所以你打算給我喝這個?”

笨兔子,怎麼每天都能讓他笑出來。

他一笑,兔子臉上立刻羞赧地紅透,“誰說給你喝,這是、是治本座的病的,不然你以為本座為什麼去醫館?”

“哦……”顧明晝意味深長地回眸望著他,稍稍湊近他些,壓低聲音道,“那我可否請問尊上,你壯陽是打算做什麼?嗯?”

他靠的很近,呼吸輕柔地撲灑在耳廓裡,連帶著心尖都癢癢的。

“你少血口噴人!”

兔子臉更紅幾分,惱羞成怒地把那壺鹿血酒從他懷裡奪過來,“本座不是為了壯陽,是治病,你聽不懂嘛?”

顧明晝強忍住笑意,把兔子拉進懷裡,“好,我懂了,請沈大夫治治我的病吧。”

豈有此理,他還沒完了!

兔子憋氣地推他一下,“滾開。”

“晚上治治可以麼?”顧明晝不依不饒地跟上了來,“我想見識一下沈大夫的醫術……”

“你有完沒完。”兔子羞惱地急眼了,“本座從現在開始討厭你了。”

這種諢話也說得出口,還正道人士呢,我呸!

顧明晝也不知為什麼,他偏生就喜歡逗兔子,看到兔子生氣的模樣,眼睛像蒙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似的,實在讓人忍不住心動,“醫者仁心,沈大夫,你要對我仁慈一些……”

話音未落,兔子猛地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腰間狠掐一把,心滿意足地聽到顧明晝吃痛低呼的聲音。

打又打不得,那就掐死你!

“本座要吃燒雞,你去給本座買完再回家。”

說罷,兔子拍了拍手,輕哼一聲,瀟灑離開。

徒剩顧明晝額頭冒著冷汗立在原地,良久,痛意緩解,他低低歎息了聲,

“沒輕沒重。”

算了,誰讓他不挨一下就總想欺負兔子呢。

受著吧。

*

兔子沿著記憶的路線,找到了顧家的偏門,他高興地在心底誇了誇自己。

他果然越來越厲害了,以前這段路他肯定會走錯好幾次,這回他隻問了四次路就找到顧家了。

他要回去和小崽們一起補個覺,然後起床陪小崽們看會話本子,估計到時候顧明晝就會把香噴噴的燒雞買回來了,他們正好吃晌午飯。

這樣的生活好像還挺不錯。

兔子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顧明晝說想讓其他大邪也過上安居樂業,平淡幸福的日子了。

在顧明晝眼裡,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

有個小家

,家裡一家四口,每天歡歡鬨鬨的,的確比每天打打殺殺要好得很。

兔子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在顧家像進自家後院般閒逛著。

“嘿、哈!”

不遠處傳來小崽的聲音,兔子頓時停下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穿過曲折的廊道,看到了海棠樹下兩個揮舞著樹枝的小崽。

“弟弟,吃我一招!”超壞抓著小樹枝便朝超凶打去。

超凶也很快反應過來,像是天生就會劍術般,輕而易舉便用樹枝擋下了超壞的攻擊,“還是看我的吧哥哥!”

小崽動作乾脆利落地抬腿踢開超壞的樹枝,反手用手心裡的樹枝抽在了超壞的屁股上。

“哎喲!”

小崽痛呼了聲。

沈洱眼睛瞪大了些,連忙衝出來,“不許打架,你們怎麼可以打架呢!”

“爹爹,你回來啦!”

“我們沒有打架,我們是在練劍招……”

然而小崽們還沒說完,一道長劍忽然從天而落,搭在了沈洱的頸間。

殺氣濃鬱得如有實質,沈洱渾身像是被人從頭澆下一盆冰水般瞬間冷透,他下意識抬手想放出一道邪氣,手腕卻被來人死死攥住。

雪白的衣訣自海棠樹上飄下,幾片穠麗的花瓣隨之洋洋灑灑落了下來。

劍刃離頸子隻差毫厘。

男人垂下眼眸,自高而下地睨著沈洱。

忽地輕嗤了聲,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

看到這張臉,他便全想起來了。

這不正是三百年前,他親手封印在扶風山的那位——

愚蠢卻美麗的夙冥。!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