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都是說謊,明明是因為那位妹妹不想履行和你的婚約,你就覺得她是嫌貧愛富,你覺得她看不起你,把你的尊嚴踩在了腳下,所以你恨她,你想報複她!”
柳義已經感覺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在咬他的脖子。
她好像是想把自己的頸動脈給咬開,疼,這疼也很是清晰。
莫清清還在說話。
“因為那位妹妹身世很好,驕傲得很,從此,但凡家世跟她有點像,神情語氣也有點像,對你說話不怎麼客氣的姑娘,你都恨,你都想殺!還有柳家,你也恨之入骨,你覺得是柳家讓你變成這樣的,你想滅了柳家!”
林榮看著柳義,他開始顫抖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他脖子看著僵著,眼睛裡也流露出恨意來。
林榮也不知道柳義這會兒是看到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是陷入什麼樣的幻覺裡,但是他知道柳義這一次撐不下去。
他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時,柳義大叫了起來,如同癲狂。
“柳家害了我!柳家害了我們一家!柳家燈籠的手藝,本來就該是我們家的!柳老頭這個無恥卑劣的竊賊!我本該是富家子,我本該娶上世家女,我的人生,本來就該是花團錦簇,誰也比不上的!”
“是柳家!柳家奪走了我的一切!未婚妻,什麼狗屁未婚妻!她就是個嫌貧愛富的賤人!我苦苦哀求她,不要取消婚約,隻要能讓嶽父助我,我定能再將柳家燈籠做出新花樣,我能蓋過柳家,我一個人也能夠成為滿京城的人都以禮相待的巧匠!”
柳義眼珠瞪大,叫得破了音。
他好像是在瞪著眼前什麼人,但是林榮並沒有看到他前麵有什麼人。旁邊的小吏把供詞寫得飛快。
“我還能夠用燈籠,讓權貴和官員們為我所用,我說我得到了一種特殊的燈籠製法,那樣的燈籠製出來,我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可是那個賤人不相信我,她還說,如果想讓她考慮不解除婚約,我就得給她跪下!”
“我給她跪下了!我堂堂男子漢,給她跪下了,還親了她的鞋!我需要她嫁給我,我需要她家支持我!可她就是玩我的!她見我跪下,笑話我像條狗!”
柳義麵前,莫清清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而那個少女,那個當年和他有婚約的少女,血淚還在滴嗒滴嗒地滴著。
他的肩膀上,又出現了第二顆頭,後背更沉重了。
柳義眼睛通紅,啊啊啊地嘶吼了幾聲,又咬牙切齒地叫,“她不信!我就拿她來做第一盞人皮燈籠!她去踏春的時候,我事先把竹林裡的幾根竹子破開,彎折,做出機關,等她經過,出現嚇她,嚇得她以為我要抓她,她跑進竹林,竹片咻地彈出,我算得剛剛好,竹片,割破了她的喉嚨。”
林榮他們聽到這裡都覺得心有點發涼。
柳義一輩子都在做燈籠,都在砍竹子削竹片竹篾,他把竹子玩得很得心應手,竟然不止是用來做燈籠,還能利用竹子來殺人。
“你把她的皮剝下來做了燈籠?”林榮沉聲問。
“對,做了第一盞人皮燈籠,我把那盞燈籠送給了三哥,他掛了沒多久,人就有點控製不住脾氣,性情越來越古怪,使勁折騰莫清清。”
林榮聽到這裡眉頭緊皺。
“這麼說來,柳三老爺虐待莫清清,還是因為你送的人皮燈籠?”
柳義神情扭曲,“放屁!他本來就有那癖好!燈籠隻是讓他更控製不住自己而已,是他本來就惡毒,關我什麼事!”
“那你為何要殺莫清清?”林榮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