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從東坡這裡上山的話,騎馬是不行的。
西王墳多年失於維護,原本從山下通到山上的神道已經被毀,現在有的就是一條曲折小路。
一般都是京郊大營的西山營定時上山,主要是關注點防火防盜之類的,往常就是巡邏,有條小道就可以,這些軍士們翻山越嶺慣了的,常常半個月才上一回山,路就是差點也不礙著什麼。
不過,景澤他們走到山下一看,就覺得很不方便。
他們不能騎馬了,隻能往上走。
山腳下也駐著一支巡防隊,營地不大,駐著百來個軍士。
離他們的校場不遠,靠著山腳下,還有一個小村,那是隨軍遷來的家眷,就在軍營附近定居了下來。
巡防隊帶隊的是位校尉,聽說是靖郡王到了,趕緊整隊去見他。
榮王早就傳令下來,過些時日是要從他們西郊營為靖親王選王府親兵。
隻是這麼個時候,也沒提前來信,靖王就突然來了?
這還真是讓校尉於威沒有想到,更沒想到的是國師也在。
於威也是軍中老兵,還曾與國師並肩戰鬥過,這時見到老上司激動的臉都漲紅了。
“老於,你在此駐紮了多久?”沈墨笑問。
“稟國師,屬下從開元五年調任京郊營,就被分在西營,巡防營前任校尉何山岡是六年前調任城防營,我是副尉,就補了西山墳巡防校尉。”於威抱拳回道。
國師點點頭。
這也沒法子的事,現在沒有戰事,想要憑軍功晉升著實太難了。
幸好他們還是在京營當兵,總還能遇到個老上司。
能做他們這些軍士的老上司,基本都是第一流的勳貴了,但凡想起他們來,肯定就是好事兒。
“西山墳裡最近有什麼動靜?”沈墨又問道。
“也沒有什麼動靜,隻是有些隨葬西山墳的前朝遺民,偶爾來祭一祭。咱們兄弟是嚴守規矩,隻準他們在山下老碑亭裡祭一祭,是不許上山的。平日裡,山上也不是沒有人上去,附近還是有幾個村,都是咱們軍中兄弟的家人,也有偶爾上山打個獵,找點山貨什麼的,那是免不了的。其他好像就沒什麼大事。”於威忙道。
“你們是多久上山巡邏一次?”
“冬日裡一月一次,春夏秋一月兩三次,西山墳麵積大,每次巡山都得兩三天,要在山裡住上兩日呢。”於威想了想,又道:“我們是十天前剛剛巡過一次,這次倒是有點奇怪,我總覺得我們駐紮的地點似乎有人去過。”
於威看沈墨的臉色,此時也有察覺,可能是山上出了點問題?
“國師,是不是我們兄弟出了什麼紕漏?”他問道。
“與你們關係不大,今日我們有彆的事,你點幾個熟悉山路的兄弟,帶我們上去看看。”沈墨笑道。
“是。”於威應了聲,立刻出去準備。
軍士們上山,上到第一個駐紮點就得一天,那是得帶好乾糧和水袋的。
景澤也換了一身獵裝,他隻帶著朱李上去,讓孫寶成和其他幾名侍衛都不必跟著。
孫寶成其實有點不放心,不過,他一想自己這年紀,這體力,跟著上山也隻能拖後腿,也就隻好答應了下來。
他們的車馬也都留在山下。
幾人整頓好後,就上了山。
一走進山中,秋之雲就先感覺到了奇怪。
“這山裡好陰啊?”秋之雲摸摸自己雙臂。
這種陰冷,就跟到了鬼域中一般。
沈墨突然一拉手中的繩子,一直走在他們隊伍最後麵的人突然飛了過來。
於威和幾個手下被嚇了一跳。
他們一直以為那不言不語的人是國師的隨從,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分明是個死人啊。
沈墨也快走了幾步,他走在隊伍最前。
秋之雲也很自然就走在了隊尾。
景澤想了想,過去與秋之雲走到一起。
“你發現什麼了?”景澤低聲問道。
“你不覺得冷嗎?”秋之雲奇怪。
景澤搖頭。
“我最近倒是時常覺得熱,要多在水邊才覺得舒服。”
秋之雲想了想,小聲問道:“那條小青龍,在你這裡嗎?”
景澤愣了下,又點點頭。
“難怪,你以後不必怕這些地方了,龍威足夠可以保護你的。景潤呢?他那條小白龍也會時常出來嗎?”秋之雲又問。
“木頭和他都能請出小白龍,他們在皇莊上搞了一小塊菜地,好像最近青白二龍在為他們澆田。”景澤笑了。
秋之雲點點頭。
“哎,現在什麼時辰了?這天怎麼還這麼暗呢?”走在他們前頭的一個軍士小聲嘟囔著。
國師是連夜趕來,又奔波到西山墳,現在已經快到卯時,這個時候,畫麵應該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