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逃脫出來的這一縷殘魂,根本就沒有記載著關於那一世的事情。
“我前世明明是殺人無算的魔陽道尊,又是為什麼,會冒出這麼個格格不入的聲音?”
“人,是寶貴的,活著的人,才能繼續創造剩餘價值,讓他們死掉,是浪費。”
仿佛是自言自語地回答自己的問題一樣,一句無比冰冷的話,莫名地從略有失神的他口中說出。
……
並不激烈的戰鬥過後,白墨回到了流民大營,大營裡多了一些新麵孔,又少了一些老麵孔。
在比爛大賽中,叛軍算是勉強獲勝了。
不過這樣的圍剿戰,十天半月就會來上一次。
但總歸是獲得了一場勝利,靠著撿官軍留下的輜重,流民大營難得吃上了一頓像點人吃的東西——摻了不少穀殼跟沙子的米飯,咬下去那叫一個咯嘣脆。
至於叛軍的正卒們,則每人分到了幾兩稀如水的劣酒,跟一點不知道是來自於什麼動物,到他們手上時已經有點發涼發硬的烤肉,正在自己的大營裡飲酒狂歡。
這樣的亂世中,他們也一樣隨時會死,隻能及時行樂。
……
狂歡過後,大營逐漸恢複了平靜。
上一次被一幫軍漢簇擁著走進流民營的老者,這次又是在一幫軍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這個,這個……還有這兩個,跟我走。”
老者掃視了所有人一圈,點了幾個看起來還算年輕的少年人。
“貴人有命,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出來?”領頭的軍漢輕輕踢了離他最近的,被點到的小子一腳喊道。
這回軍漢沒再用賤民去稱呼他們,因為這些少年人似乎是被那莫大師看上了什麼,自己還是小心說話為妙。
被點到的人裡,就有白墨。
白墨看了一下,他被點到的,都是身子尚算壯健,眼睛比起其他行屍走肉,還有那麼一點神采的落難少年。
“老夫今天觀察過你們的表現,都屬於勉強可以參與七玄門外門的入門考查的人,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要是不想去的,也可以現在離開。”
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一片沉默。
大家都不想去試試,現在離開指的是離開這裡,還是離開人世。
“好!小七,帶他們去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回總堂。”
“都跟我來……”
“大師,我……我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要是我走了他肯定活不下去,我想求您讓我把他帶上。”
幾人準備轉身離開時,其中一個衣衫破爛的年輕人,突然雙膝跪地請求道。
“帶上吧。”老者沒多思索,輕飄飄地拋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跪著的少年向著道袍老者連叩幾個響頭,然後雙手一撐從地麵跳起,歡天喜地地飛奔回流民營接人。
“七玄門……前身的記憶裡好像有,似乎是這泰州的一個組織。”
白墨一邊跟著名叫小七的護衛走,一邊思考起這個有點印象的名字。
他在整合自己前身的記憶,彌合兩個價值觀的矛盾。
在前身看來,七玄門是附近這一片霸主級的龐然大物,先天高手雲集,是自己家要仰望的對象。
哪怕是自己的爹,見到一個七玄門的外門執事,也是恭恭敬敬地問好。
然而在道尊記憶的角度看來,不管是什麼有先天高手坐鎮的七玄門八玄門,還是什麼元嬰大派化神宗門,都是一群小螞蟻的組織,根本沒必要上心。
那是兩個角度完全不同的印象,攪合到一起就顯得有些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