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入暖閣,嘉敏不適地皺了皺眉,已經快要入夏了,可獨孤軒因為身子虛弱畏寒,整個暖閣隻除了一扇小小的窗戶開著,其餘的關得嚴嚴實實。
屋內濃重的苦藥味,配上獨孤軒那張死氣沉沉的臉……
嘉敏公主隻覺得格外的賞心悅目,壓下心底的快意,麵上卻帶著幾分憐憫。
“咳咳咳……
嘉敏你怎麼來了,我這病得厲害,可彆過了病氣。”
獨孤軒眉頭緊皺,短短幾個月,他便從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成了如今一步三喘的病弱西施。
嘉敏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攙扶到榻上,“我見你在暖閣上望我,我以為你想見我……”
小公主神色落寞,對著獨孤軒眨眨眼,眼眶一紅,很快就落下淚來。
“你的病好些了嗎?那些庸醫究竟是怎麼治的,怎麼這麼多的苦藥灌了下去,卻毫不見起效。
不行,我還是進宮求求母後,讓她想想辦法。”
獨孤軒嗤笑,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聽我的話,離母後遠點,她不是什麼好人。”
嘉敏神色一愣,“你……你胡說什麼,縱然母後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也不許你這般編排她。”
獨孤軒冷笑,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嘉敏公主真相,母後野心甚大,隻怕嘉敏腹中胎兒落地之日,便是她命喪黃泉之時……
思及此,同病相憐的情緒,使他看向嘉敏的眸光更加柔和。
“你聽話些,莫要離開公主府。
一定要小心母後,我手下的青衣、青雲、清平等部下都會以你為尊,我若有個萬一,他們今後便任你差遣,護你周全……”
嘉敏嘟著唇,眼眸浮起薄薄的水光,“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身體究竟在怎麼了?為什麼要將你的人手都留給我?”
獨孤軒摸摸她蓬鬆的雲鬢,“總之,母後野心甚大,她容不下你皇兄,更容不下你我。
若是你皇兄意外離世,你腹中的骨血便是皇室的唯一血脈,她大可以扶持你腹中的孩子為帝,自己垂簾聽政。
嘉敏你懂嗎,我們就如同刀俎上的魚肉,而母後就是持刀之人……”
獨孤軒說完滿臉痛苦,猛地咳了起來,像是要將自己的五臟六腑一並咳出,痛苦地伏下了身子,嘔出一大口血。
嘉敏愣在原地未動,似乎沒想到獨孤軒竟是真的在替自己著想。
除了他和太後是前朝餘孽的身份未向自己透露,字字句句都是在替自己和孩子考慮。
嘉敏微微蹙眉,壓下心底的異動,眉眼冷漠,嘖嘖嘖,真討厭,都要死了,還這麼囉裡囉嗦……
還是伸手將他扶起,掏出懷中的繡帕,擦著他唇角的鮮血。
獨孤軒已經氣若遊絲,青蕪大長老進來時,便瞧見嘉敏公主動作生疏,卻親力親為侍候聖子,心下湧起一絲微妙的怪異感。
“嘉敏,我有些話要和青蕪單獨說,你先去休息吧……”
一向任性妄為的小公主,此刻卻乖得不可思議,“好,那你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