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矗立的威嚴宮殿內,宣和帝陰沉沉地坐在紫檀木雕花書案後。
聽完沈嶠的彙報,周身陰鬱得可怕,許久他嗤笑著,“是當真身體不舒服,不能入宮見朕,還是根本就不想來見朕!”
沈嶠猛的雙膝跪地,“秦大人他……他還是關心陛下的。他還讓屬下抓緊時間徹查那幫朝臣的底細。
隻是……隻是……”
“怎麼,連你都編不下去了?”
沈嶠冷汗淋漓,“屬下不敢。”
此時江德福進來傳話,“玉白求見陛下。”
宣和帝正在氣頭上,“讓他滾!朕現在不想聽關於秦念之的任何消息!”
聲音不小,門外的玉白雙目泛著精光,喜形於色,隻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立刻跪在漢白玉鋪就的庭院上行完揖拜大禮,歡快麻溜的告退。
沈嶠卻沒有這般的好運,依舊戰戰兢兢的跪在議事廳內。
宣和帝明顯情緒不穩,沈嶠生怕刺激到陛下,又引發了癔症。
“陛下,秦大人確實身子骨不好,不能勞累,不如暫且讓他安心休養。
況且,若是讓暗中心懷不軌之人,發現秦大人還活著,隻怕又要動些歪心思。”
宣和帝闔上雙目,再睜開眼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自持。
“傳朕旨意,徹查在宮門口跪諫的大臣,有一個算一個,朕倒是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他們表現的那般正義凜然,毫無齟齬。”
……
監察司的速度很快,當夜便將那幫試圖踩著宣和帝名聲上位的朝臣查了個透徹。
天光大亮時,宮門外跪了一天一夜的朝臣們,臉色蠟黃,身軀搖搖欲墜,偏生挺著一口氣,竟還愚昧的妄想著,陛下會降下安撫詔書,勸說眾人散去,好成全自己“直諫忠臣”的美名。
可等來的是一群精壯的禁衛軍,將這群朝臣緊緊包圍起,弓箭手占據宮門上的崗哨,個個嚴陣以待。
這架勢,登時嚇得大半朝臣臉色慘白,兩股戰戰,不少人已經在後悔淌了這趟渾水。
為首的禦史張安基,想了想背後撐腰的太後和國公爺,瞬間底氣足了些。
他就不信這幫禁軍敢當眾射殺這麼多朝臣,除非陛下想在史書上留下暴君戾帝的惡名。
於是他鼓起勇氣大聲呼喊。
“還請陛下恪守孝道,迎孝仁太後回宮!”
國公黨的大臣立刻跟著喊道,“還請陛下恪守孝道,迎孝仁太後回宮!”
見沈嶠為首的禁軍並不阻攔,一些朝臣越發得意,數十人同時開口請願,聲音逐漸彙成一股,越發洪亮,在空曠的皇城不斷回響,驚起無數飛鳥,“撲淩淩”地飛向高空。
沈嶠冷眼瞧著這些大臣,吩咐手下人將這些名字一一記下,又翻出厚厚一冊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