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老哥跟自己有說有笑的隱瞞著病情，卻還在擔心她會不會遇險。
這份擔心在她這裡無比的沉重。
她猛然想起來，這樣病死的話，算不算正常死亡？能不能回歸？
她很隱晦的提了提。
顏煜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是啊，他哪怕這個時候死掉了其實也無所謂的。
這個世界過去，他還可以在下個世界繼續等著妹妹出現，看著她長大，看著她變強。
以前虧欠妹妹的，她都可以通過一個個世界重新把她養大來彌補她！
對！就這麼做！
所以下次本尊再挑選世界的時候，他得記得這一個條件才行。
不要再讓他渾渾噩噩的找錯，不要再讓妹妹受到傷害。
這樣的想法十分強烈，強烈到顏煜本尊都受到了影響，也覺得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概也是想到了一次再見不是訣彆，顏煜鬆了口氣，把檢查結果說了出來。
“腦瘤，已經很多年了，處理起來......，有點兒麻煩。”
“算是正常離開，也是一次很正常且情感豐富的旅程。”
顏華的瞳孔震動了下，心也跟著一顫，但是她先用話點的老哥，在聽到可以順利回歸，她也放鬆了幾分。
“提早離開，也好，我知道你能找到我，知道你還好好的，沒有消失，沒有棄我而去，這就足夠了。”
顏華繃著一張臉，恢複了她往日裡的冷硬，不讓自己有任何的情緒流露。
這才是她曾經的常態，不外泄任何的表情，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冷硬如同智能機器、殺人工具，是軍中公認的鐵麵神，活閻王。
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改變？她自己都說不清。
以前是在儘量的扮演彆人，以防自己露出破綻，她的臉上擺著各種不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
後來逐漸出現了真心笑容，開始感覺放鬆的時候，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見到了哥哥之後吧？
確定了一家四口都倒黴的出了意外，又絕處逢生的全都還好好的活著。
知道這一點點的時候，她就十分滿足了。
他們都還在，不曾離去，不曾消失，不曾棄她而去。
顏華深吸口氣，緩緩吐出的時候，整個人都沉寂了下去。
麵對忽然變得陌生的妹妹，顏煜心裡有點慌張，這樣的妹妹不是他熟悉的模樣。
他沒有本尊的記憶不假，但也與她相處過，這麼明顯的變化，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
顏煜想儘了辦法，都沒能在讓顏華露出笑臉來。
他為此有些挫敗。
然而這個世界的係統雖多，卻沒有他想要回收的係統。
顏煜並不知道，他想要回收的係統已經被妹妹那隻貪吃的係統給吞掉了。
他隻歎自己這一次要無功而返。
當然，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妹妹，他並不想自己幫不上妹妹的忙，反而還要拖她的後腿，讓他操心自己的事。
出現腦瘤，應該就是一種信號，他的任務目標消失，已經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這話他也沒有跟妹妹說，妹妹太敏銳了，說一句她基本就能全部猜出來，就算嘴上不說，也會暗中幫他。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兩人的這一頓飯吃得很是沉悶，顏煜將顏華送回酒店的時候，顏華在老哥即將離去之前問了一句：“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