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黏膩沾滿彼此的手心,兩人保持著方才的動作,喘著氣一動不動。
黑暗裡微微散發著一股帶著曖昧的氣味,彰顯著方才的衝動有多失控。
良久,蘇斂才微微低頭抵著人的肩膀,渾身像是脫了力一般,癱在池妄的懷裡,有些失神。
過於刺激,也過於放肆,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無法平靜。
池妄側頭含住他的耳垂,嗓音裡帶著饜足,低聲說:“蘇蘇,情人節快樂。”
“你也……”蘇斂張了張嘴,才喘得厲害,又噤了聲。
算了,嗓子太乾,不想說話。
池妄側頭蹭了一下他的脖頸,低低笑說:“你確定在未來,真的是你壓我?”
“你煩不煩,突然說這個乾什麼。”蘇斂瞪了他一眼,懶得動,把睡褲重新扯上去,坐在書桌上平複呼吸。
這種時候討論上下問題,就很是害臊,大家心照不宣不行麼?
還非得說出來,什麼惡趣味。
“不過不得不說,你技術是真的不錯。”池妄細細回味了一番,語氣裡帶著一點兒吃味,“仔細一想,也不知道跟我練了多少次。”
蘇斂佯裝沉吟了幾秒,故意很是惡劣地逗人:“不多,也就千八百次吧。”
“你能不能彆氣我了,心臟受不了。”池妄瞬間變了臉色,沒好氣掐了一把他的腰,轉身打開房間的燈。
剛才關了燈,在黑暗裡藏住了彼此所有的表情,這會兒燈光一亮,無所遁形。
蘇斂的臉頰看起來紅得厲害,嘴唇上還殘留著水光,連帶著耳根和脖頸都是一整片淺色的粉,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懶倦的隨意,勾人得要命。
跟往常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毫不相乾,隻想扣進懷裡,再狠狠欺負一番。
“還好剛才沒開燈…….”池妄停頓了半秒,才低啞開口,“不然我大概會忍不住。”
沒接話茬,蘇斂彆開臉從書桌上下來,徑直往浴室走:“我去洗個手。”
“我也去。”池妄隨手扯了兩張紙巾跟過去,放在水龍頭下,把那些潮濕的液體清理乾淨。
他抵著門,懶洋洋建議說:“都是汗,我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生怕今晚起不了火是不是?我剛洗過了,你自己洗。”蘇斂拿過紙巾擦乾淨手心,團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明明方才還在耳邊低喘,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池妄嘖了一聲,垂頭低聲吐槽:“渣男。”
他拿了套睡袍和內褲,又拆了一條新的扔給蘇斂:“換換,都濕了,穿著不難受麼?”
“你能不能彆再提細節。”蘇斂害臊地不行,伸手搶過內褲,順帶貼心把門帶上,“洗你的澡。”
池妄打開浴室燈,脫完衣服,笑著進了淋浴間,打開花灑。
密密麻麻的水珠子落在身上,溫度陡然升高,滿腦袋都是之前蘇斂在耳邊的喘息。
聲音很軟,腰也很細,反應熱烈,和往常那副冷淡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越是回味,心裡那團火就燒得越旺,剛才算是白幫了,池妄垂眼盯著迅速的反應,唾罵自己不爭氣。
被逼無奈,強行把水溫調到最低,大冬天的,酣暢淋漓洗了個冷水澡,凍得汗毛炸起。
不過效果挺好,瞬間無欲無求,堪比大悲咒的效果。
他擦著頭發出去,看到蘇斂正在彎腰拆自己買的情人節禮物。
池妄踱步過去,從身後抱著人,抵著他的肩頭說:“彆嫌棄我敷衍,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準備,就挑了這個。”
“不嫌棄。”蘇斂拎出盒子裡的那條暗紋的領帶,很是疑惑,“但這東西,我暫時用不上。”
天天都穿著校服,要說正裝,大概近兩年都沒什麼機會。
池妄低聲解釋說:“之前聽你說後來當了醫生,我就一直在想象你穿著正裝披著白大褂的樣子。”
他頓了頓,又說:“你外科想轉內科,是不是因為我的病?”
“怕萬一………”蘇斂抿了抿唇,淡淡解釋,“我就喜歡準備第二方案,隻是以防萬一。”
到現在為止,池妄看上去都很是健康,也許這一次的結局會有所不同。
雖然總是這樣安慰自己,但想到那個結局,仍然會覺得懼怕。
“蘇蘇,你真的為我犧牲了太多。”池妄歎了口氣,又覺得內心很是感動。
蘇斂表達愛意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候都是體現在行動上,總是默默的準備,托福考試是這樣,外科轉內科也是這樣,怎麼能這麼好呢?
他何德何能。
蘇斂瞧著他的表情,活躍氣氛:“沒你想得那麼複雜,其實都得學,就是研究方向不同。”
池妄指尖繞在那條領帶上,來回把玩:“希望這次等你考上北大醫學院,給我看看正裝的樣子,到時候就用這條領帶,好不好?”
蘇斂笑著回說:“你想得還挺遠,那我先收著。”
“嗯,不過經曆剛剛的事情,我倒是有了另外的打算。”池妄緩緩出聲。
沒太聽明白,蘇斂挑眉:“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說,我要是…….”池妄勾起那條領帶,隨手纏繞在蘇斂細細的手腕上,深色的領帶和白皙的皮膚形成巨大的色差,截然不同的顏色交纏著,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他沒想到衝擊力會這麼強,剩下的話在嗓子眼裡滾了滾,又被咽了回去。
蘇斂疑惑地嗯了一聲:“什麼?”
“沒什麼,我先替你收著吧。”池妄把領帶疊好,又重新放回盒子裡,推到一邊。
蘇斂覺得好笑:“你送我的禮物,你替我收著?”
把腦子裡荒唐的念頭壓下去,池妄不要臉地點了點頭,往嘴裡塞了一顆巧克力,甜得發慌:“反正要用也是我替你打上。”
“這東西好吃嗎?”
“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試試?”
“我刷了牙,也不喜歡吃甜食…..”蘇斂話音未落,就感覺自己的唇瓣被很輕舔了一下,舌尖掃過,嘴唇上殘留著一絲甜膩的味道。
池妄笑得蔫兒壞,撐著書桌看他:“嘗嘗。”
真是,要命。
蘇斂不自覺地舔了舔下唇,一股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裡散開,甜膩得不行。
這個情人節過得實在是有些過於刺激,早知道近一個月不見這麼乾柴烈火,他應該提前給自己做點兒心理準備。
好在池妄還算是有分寸,稍微逗了兩句,就進了浴室吹頭。
等到兩人收拾完畢,重新擠上那張小床,已經快淩晨一點。
蘇斂貼著牆側躺著,輕聲吐槽:“我說什麼來著,跟你在一起後,就沒早睡過。”
“怪我,也怪你。”池妄替他蓋好被子,把鍋又甩了回去。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本來沒想做這些,誰讓你這麼主動,非要留宿。”
“這麼怨念,那下次沒有了。”
“彆,離你生日還有一陣,手動也行,我不挑剔。”
蘇斂笑著罵了一聲:“出息,沒見過世麵。”
“我就見過你一個,我沒見識我驕傲。”池妄隔著被子把人裹緊,提醒說,“早上得早點起,你還得悄悄摸摸回宿舍,謠言都散出去了,不能被人發現。”
蘇斂眉心一跳,摸出手機把喇叭的時間往前撥了半小時,趕緊閉了眼:“睡覺,晚安。”
清晨六點,熟悉的叫早聲響徹404,池妄早就聽了個習慣,也沒睜眼,隻是鬆鬆摟著人翻了個身。
晚上過於興奮,挺晚才睡著,這會兒困得不行,爭分奪秒多睡幾分鐘。
隻是跟往常不同,蘇妲己在懷,更是不想起床。
蘇斂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拖回現實:“把這玩意兒關掉,聽著好鬨心。”
當初錄製的時候沒覺得羞恥,也不知道池妄每天早上是怎麼熬過來的。
池妄收緊手臂,懶洋洋出聲:“挺好聽的,再循環三遍就關。”
懶得理他,蘇斂撥開腰上的手,艱難從床上爬起,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爬下樓梯:“我回去了。”
“嗯,學校見。”池妄微微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幾秒,應了一聲。
嘴上說是學校見,大概真碰上了,也不會打聲招呼,隻會裝作已經漸行漸遠。
畢竟現在說分了手,大概不會有人特意去跟池邊海告知,他們倆也能消停幾天。
隻是想到這事兒,蘇斂覺得有些煩躁,壓著起床氣拉開宿舍門。
小心翼翼往走廊兩邊看了一眼,才鬼鬼祟祟地重新回了403.
門剛拉開,和睡眼惺忪的顧安久打了個照麵,雙方視線碰觸,一個茫然,一個尷尬。
蘇斂張了張嘴,低聲說:“……見鬼了,你今天起這麼早?”
“小猴子一直說夢話,急死我了,半夜就把我吵醒到現在。”顧安久抓了抓頭發,狐疑道,“你這是從妄爺那邊出來?”
蘇斂做賊心虛,挺直後背說:“沒,我晨跑回來。”
“操,這麼健康,不愧是養生達人。”顧安久嘴裡嘟囔了幾句,翻身扯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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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宣布期末成績,評講試卷,對新學期的打氣鼓舞。
隻是蘇斂發現一件事,五班教化學的老師是程主任,現在活在眼皮子底下,他更是需要謹言慎行。
到了課間操時間,蘇斂剛起身下樓,程主任就趕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五班還習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