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伸手不打笑臉人,微微笑了笑,“嗯,剛吃完。”
“那正好!”劉芬讓顧鈞成把包袱都卸下來,裡麵全都是土特產,四大蛇皮袋,“這些,夠你吃一陣了,再給街坊鄰居,還有你那些什麼同學送點。”
老家的風俗,得了什麼好東西,都要給親戚好友分一點。
說著話,鐘曉曉洗完澡出來了,一看,家裡來親戚了,顧鈞成還叫著爹娘,頓時就扭捏起來,要跟林清屏告辭。
明明是小聲說的,又被劉芬給聽見了,忙道,“你是瓶子同學啊?那可不興這樣!哪有我們來了,你就走了呢?在這住,就在這住,這房子大著呢!住得下!”
鐘曉曉猶豫著,林清屏倒是知道劉芬是真心話,因為村裡人都是這麼熱情好客的,誰家來了親戚住不下,都能去鄰居家借宿的,更不提,當年城裡學生去鄉下,也都是住的鄉親家裡。
如果是在幾十年後,可能年輕人會覺得這是沒有邊界感,但這個年代的老家,鄉親們都是這樣的。
但是,這是她的家!
她憤怒的眼神再次瞄向顧鈞成。
顧鈞成“咳咳”兩聲,“爹,娘,你們先歇歇吧,我去買點菜。”
“好!去吧!”劉芬此刻心裡高興,也不去想什麼買菜不是男人家該做的事了。
顧鈞成給林清屏使了個眼色。
“乾什麼?有話就說。”林清屏偏不給他臉。
顧鈞成:……
但凡用眼神來暗示的事,是能開誠布公當眾說的嗎?
但林清屏翻了個白眼,就是一臉不合作。
“林清屏,你出來下,我不知道買什麼菜,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顧鈞成的眼睛都快眨瘸了。
林清屏暗暗冷哼,“顧鈞成,你眼睛怎麼了?抽筋嗎?”
顧鈞成:……
但,不管林清屏怎麼裝聾作啞,冷嘲熱諷,她人還是過去了。
到了院子裡,顧鈞成誠心跟她說,“這次給你添麻煩了,我爹娘不肯去我姐家住,就當我欠你的,我付房租給你。”
林清屏挑了挑眉毛,“顧鈞成,你不是說你爹娘最聽你的話嗎?”
顧鈞成:……
“你有這錢交房租,不如帶他們去住招待所!”林清屏冷著臉道。
“林清屏。”顧鈞成有些遲疑,“我爹娘還不知道我們離婚,他們農村人,對離婚這個事接受度不高,我娘身體也不好,就拜托你,演一次。”
林清屏瞪著他,“演一次?你可彆給我找借口,顧鈞成,那以後呢?以後他們再問怎麼辦?難道要和你演一輩子?那我的青春都沒了!我還要嫁人呢!”
“林清屏!”
她說完這段話,就聽顧鈞成一聲輕喝。
她抬頭一看,某個人的臉又黑成鍋底了。
“彆黑臉了,本來就黑,再黑臉,掉進煤堆裡都出不來了!”林清屏悠悠道。
顧鈞成的臉色緩了緩,“就這一次,以後……我回部隊,有的是借口,當我欠你的,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林清屏再度翻了個白眼,嘀咕,“我要你做什麼乾嘛?我自己以後沒丈夫嗎?要靠你這個前夫來做什麼?”
隱隱覺得頭頂涼風嗖嗖,她哼了一聲,轉身回屋去了。
顧鈞成也跟著回來了。
劉芬還詫異呢,“你們不是去買菜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哦,瓶子說家裡有菜,不用去買了。”顧鈞成搪塞過去。
家裡的確有菜,但林清屏不想動手。
劉芬是個閒不住的,一聽說有菜,就進廚房忙活開了。
鐘曉曉覺得坐下來吃現成的有點不好意思,起身去廚房幫忙,被劉芬趕了出來。
“哪裡要你幫忙哦?你是客人,趕緊坐著去!瓶子,你陪著你同學說說話。”
於是,林清屏正大光明不用進廚房了。
天黑透以後,顧有蓮和趙大姐帶著倆孩子回來了,見到顧家二老,又是一番熱鬨和驚喜。
顧有蓮和小麥第二天就要去看杜根,和爹娘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和趙大姐帶著小麥過去,於是,鐘曉曉睡二妹房間,二老睡趙大姐房間,一家人歇息下來。
林清屏這個考試周還挺累的,今天又和劉棟對峙一場,沐浴後,躺進了被子裡。
剛躺下,顧鈞成推門進來了。
“你來乾什麼?”林清屏警覺地道。
“睡覺啊。”他還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去跟誌遠睡啊!”林清屏氣道。
他熟練地從櫃子裡拿出被子,“我爹娘在家,我去跟誌遠睡,他們不懷疑嗎?”
“不是,顧鈞成,你什麼都記不得,被子在哪裡倒是記得啊?”林清屏冷哼。
顧鈞成身體一頓,“被子難道不都在櫃子裡嗎?”
林清屏氣得躺倒,然後,猛然又發現一件事:他穿著衣服!乾淨的衣服!
“不是,顧鈞成,你衣服哪裡來的?”她記得她把他東西都清走了。
“我姐那邊拿來的啊!”
林清屏:……
行,說什麼你都有說法!
“怎麼了?”顧鈞成把被子鋪在地上,鋪得整整齊齊,“放心好了,我睡地上,不會影響你的。”
“怎麼沒影響?”林清屏咬牙回應。
“有什麼影響?”他往地上一躺。
林清屏看著他平躺著的樣子,嘶了一聲,“顧鈞成,我真的,很是懷疑你,不會是用你爹娘當借口,故意賴在我這裡的吧?”
隻見他閉上眼睛,聲音悠悠的,“怎麼可能?你想多了,我爹娘走了,我馬上走。”
林清屏:……
“行!”林清屏心裡氣不打一出來,“走的時候,記得把你的東西都帶走!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要留下!免得我以後的男人看見了不高興!”
話音剛落,就聽嘩啦一聲,他猛然坐起,帶動了他旁邊的椅子。
林清屏冷眼回看他,隻見他也瞪著她,眼裡深不可測。
而後,他便站了起來,兩步,就跨到了床邊。
林清屏看到了他眼裡危險的信號,下意識抓緊被子,“你……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