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劉芬說什麼,顧鈞成都是沉默,直到劉芬說了一句:“你還在想什麼呢?當初去議親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歡的是那種斯文俊秀的小白臉,狗剩混不吝一個人,但生得白淨,她就是……”
這段話不知道是不是戳傷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終於開口了,極硬邦的一句“彆說了”,裡麵就響起椅子倒地的聲音。
他要出來了!
林清屏趕緊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難過,但,婆婆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她的確不中意顧鈞成,也的確喜歡小白臉,可那是從前了啊……
婆婆這麼說,她並不怪責,劉芬本來就是傳統的農村婦女,又是個耳根軟的性子,容易聽人挑唆,但也正是因為劉芬的軟弱,林清屏上輩子在顧家作威作福,劉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顧鈞成的遺囑裡要把撫恤金都給她的時候,劉芬也沒有鬨,其實,劉芬是有資格鬨的……
就衝著上輩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會怪婆婆今天有這番言論,而且,過日子本來就講究來日方長、日久見人心,日子長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這個日子還能繼續過去下去,也就是,顧鈞成心裡,到底怎麼想……
思緒紛亂間,房門居然開了。
他居然進屋來了!
她還以為他會去和誌遠擠一個屋了,可是,他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提離婚的?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這樣蒙受不白之冤……
顧鈞成跟前一晚一樣,進屋後就鋪了個地鋪,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裡滿是委屈,一坐而起,衝著黑暗中他地鋪的位置問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鋪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麼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淚差點蹦出來了。
她強忍著,跳下床,打開燈,問到他麵前:“你說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問著,不知不覺,眼圈已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顧鈞成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麼。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擺,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開了,一時紐扣到處蹦,其中一顆蹦到他臉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燈光下,她已是一覽無餘。
她一雙眼睛含了淚,委屈極了,“你看,顧鈞成,我的確有一顆痣,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跟彆人有染?”
他終於不再那麼冷靜,眼睛慌忙看向彆處,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語氣緊迫又冷硬,“彆鬨了!睡覺!”
“我不睡覺……”
被顧鈞成這麼一裹,她倒是整個人都跟顧鈞成裹到了一個被子裡,緊緊貼在了一起。
顧鈞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遲了。
林清屏順勢,柔軟而火熱地纏上了他,貼著他的耳朵,聲音又綿又軟,帶著哭音,“我可以證明,我跟狗剩之間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顧鈞成,你來證明……”
她說話的時候,嘴唇一張一合,一下一下地觸碰著他的耳朵,熱氣噴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緊,防備狀態拉滿。
“林清屏!你給我老實點!”他全身僵硬,沉著嗓子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