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露出驚喜的笑容,迫不及待想要伸出手去握住麵前纖細漂亮的手掌。
老天，她們真的否極泰來了！
她的手被麥克斯按了回去。
這個底層摸爬滾打存活至今的女人有種近乎粗俗的豔麗，她細長濃黑的眉毛壓低,露出警惕的表情。
她把卡洛琳拉到自己身後,不太熟練地露出一個僵硬客套的笑容：“這件事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安珀點點頭，表示並不介意——她現在的耐心足夠讓所有認識她的人大吃一驚。
“麥克斯,乾嘛要攔著我，你沒聽到嗎？——霍華德小姐要投資我們的小蛋糕事業欸！！！”
“我當然聽到了,我的聽力足夠聽清楚昨天晚上你一個人在那張粉紅色的‘vagina’上乾了什麼。需要我模仿你當時的聲音來證明一下嗎？”
“哦,你知道的,我畢竟已經有一個多月缺少‘滋潤’了。”卡洛琳衝麥克斯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表情。
“所以......你應該去找個雜誌上的男模特,在我們下班之後。我會給你設門禁的，十一點——第二天早上十一點。”
她們正背對著不遠處的安珀,麥克斯曖昧的一挑眉,衝卡洛琳低聲說道。
“我爸爸才剛被關進監獄，我實在沒空想這些......麥克斯，彆轉移話題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我們的小蛋糕事業——這是唯一能把我們拉出威廉斯堡小餐館和布魯克林貧民區的方法。你難道想一直呆在這個連租房合約都沒有名字的地方嗎？”
卡洛琳看出麥克斯對這個話題的回避,扳正她的肩膀,讓自己能直視好友的眼睛。
麥克斯抬眸，無所謂的笑笑：“是的,但現在你有另一個方法了——你們金發王國是有什麼互助條約嗎？去求求那邊的大小姐,她會帶你重回擁有魚子醬和高級壽司的天堂——她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你在說什麼啊？麥克斯。”卡洛琳一直帶笑的嘴角壓了下去，她嚴肅地對著麥克斯說到,“霍華德小姐願意投資我們是因為你的小蛋糕，況且就算是你說的這樣，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一個人離開。”
“你真的想讓我相信一個從小吃著米其林大廚用頂級食材做出來
的可以放在博物館裡展覽的蛋糕的大小姐會喜歡三美元一袋蛋糕粉做成的“貧民窟”混搭小蛋糕？”
“天上不會有餡餅砸下來的,要砸也不會砸在我頭上——除非是奧列格那種充滿‘一夜暗示’的雞肉餡餅。我的好運大概都在七歲生日逃過我媽和她新男友，從她包裡拿了20美分給自己買了一個鯨魚冰淇淩蛋糕的時候用完了。”麥克斯做了一個典型的“布魯克林式”聳肩。
“麥克斯......”卡洛琳聽到她最後的童年經曆，忍不住軟下眼神。
“彆用這種眼光看我。”麥克斯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我可不是那種會為了殺死一隻小貓而嚶嚶嚶哭的小女孩。”
——除非那隻小貓會打著領帶按門鈴——那就有點過分可愛了。
“我曾經也是吃著大廚做出來的蛋糕，但我並不覺得‘麥克斯自製’比他差到哪裡去。你應該對自己多點自信，放在博物館展覽的不一定就比蛋糕粉......”
“等等，我沒有聽錯吧，你剛剛說自己是用蛋糕粉做的！！！”
“如果你的耳朵還是之前能聽到我房間“電動馬達”聲音的那一隻，那你確實沒有聽錯。”滿臉無所謂的女人掩飾著自己一瞬間的僵硬和尷尬，又在卡洛琳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捂住她想要大喊的嘴巴。
——就算她沒想要安珀的投資，剛剛那一爐小蛋糕的錢總不能白白溜走。
想起旁邊還站著她們未來的投資人，卡洛琳終於拚命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但語氣裡還殘留著氣憤和指責。
“拜托，我從有記憶起就在欠債和逃債的路上，每天兩份工，空餘的時間連磕點‘小藥丸’都不夠，哪來時間去學習烘焙。再說了，自製蛋糕——麥克斯自己用蛋糕粉製作的小蛋糕，也沒錯吧。”
“可你一直都沒對我說過！而且這是欺騙，你騙了那些顧客。”卡洛琳臉上的希望之色破滅——她知道這場合作已經沒有可能。
“你也沒問過我啊。”麥克斯瞥了一眼她臉上的失落神色，抿抿嘴又開口，“人們不久最擅長騙來騙去嗎，彆說我，你爸不也是這樣？”
卡洛琳燦爛的金發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澤，她低低的說了一聲：“好吧，我去拒絕霍華德小
姐的好意。”
她回頭，安珀穿著裁剪得體的女式西裝坐在二手沙發上，儀態優雅，脊背筆直，下頜微收，纖長的睫毛垂下半攏眼眸，仿佛身處的不是拮據狹窄的出租屋，頭頂沒有隨著樓上的大聲走動而微微顫動的天花板，老舊烤箱飄出甜膩的香氣和叮咚一聲。就像置身於某個商務洽談或高級晚宴的女人似是感知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側身揚起天鵝頸，色彩乾淨的眼瞳捕捉到了卡洛琳的視線，神情冷淡卻透著莫名的溫和。
卡洛琳更難開口了，嗓子裡拒絕的話語沉沉壓在喉嚨，也壓在她心裡。
她當然可以選擇隱瞞真相，反正確實如麥克斯所說——沒有人吃的出來，但......在父親入獄的那一天起，她就決定了永遠不會用謊言來獲取利益。
“霍華德小姐...”她艱難的開口，努力想扯出一個微笑。
安珀為她露出的神情感到一絲好奇，她以為這兩個姑娘應該很需要這筆投資。
“砰砰——”門被敲響了。
卡洛琳向安珀走來的腳步一頓，拖延時間似的跑去開了門。
“Whoare......”卡洛琳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英俊卻輕浮的男人笑道：“不記得我了嗎，小美人？不過我今天是來找麥克斯的，她在家嗎？”
卡洛琳想起來她剛剛住進麥克斯家裡時發生的鬨劇，就是這個男人——試圖和她**，又帶著彆的女人在女友家中做事——“她不在，你可以走了！”
她使勁想把人推出去，但男人越過她的頭頂輕輕鬆鬆看見了屋子裡的情景。
先是被安珀的樣子驚豔了一瞬，然後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舔著臉想同麥克斯複合。
“需要幫忙嗎？”卡洛琳耳邊響起女人的詢問，語調平靜卻有讓人信賴的力量。
她看向正糾纏麥克斯卻時不時向這邊投來目光的男人，這種人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對於在貧民窟生活的兩個姑娘卻是一個隱患。
“謝謝，但是沒關係，麥克斯會處理好這一切的。”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看著她同樣貧窮的朋友，語氣裡都是信任。
——而且我會陪她一起。
卡洛琳跑上前，一腳踹中了麥克斯前男友的下腹，然後兩個姑娘一起把他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