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盤子擱在我手心，就著盤子倒扣了滿滿一碗飯，漫不經心地說話：
“他已經不是Alpha了，失去價值的他也不會被承認是Beta。當然也無法生育。你以為，性彆是什麼自由流動的東西嗎？更何況，帝國養一個廢物乾什麼？當吉祥物？他不夠格。”
他沒有再分給我一個眼神。但我端著沉甸甸的盤子，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不相信。
遊川的哥哥也說那個人死了，但那又怎樣。
我和遊川都覺得他哥哥在造謠。畢竟Alpha和Omega積怨良久，他咒一個被B表彰的A去死，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的哥哥，黎泛，他從不對我撒謊。
……我還是不願相信那個人真的死了。
平彌區的委托處向來生意繁盛。接委托，做任務，賺錢——尋找隻有Alpha才能做的事情，這是每個Alpha活下去的關鍵。
“季談，你接個任務都能走神嗎？怪不得黎泛對你不放心。”
站在接待台的大叔笑臉嗬嗬。這個大叔是個Alpha，聽說家裡還有個Omega老婆，這實在稀罕。
季談這才意識到，自己擋路了。
他抱歉地笑了笑，默默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他接任務沒有走神，隻不過接的不是通告欄上的任務，而是腦子裡的任務。
有一個月了吧，來到這個世界。
“今天的任務是……”他滑動著眼前，彆人看不見的光屏， “第一個：去河邊閒逛，呼吸新鮮空氣。”
他無語地閉上眼睛。
他討厭這樣清閒的每日任務。因為這意味著，他的係統西糖先生，又摳門地不想給他零花錢。
一個月前，他在石頭的縫隙裡清醒。如果不是能感受到自己艱難的呼吸，他說不定，會以為自己成了孫猴子的同類。
如果真的是，也沒什麼不好。他會感天謝地，歡呼著竄進樹林，從此成為一個無拘無束的野猴子。
但當他爬出岩石，骨碌碌滾進河裡。涼水爭先恐後漫過口鼻，他又覺得自己也許和這個世界有仇。
萬幸的是，他會遊泳。不過這項技能並沒有派上用場。
幾個熱心市民先他一步救了他。他們湊近季談的時候，他不小心嗆了他們一臉口水。
“還活蹦亂跳哩！”
一個女人驚奇地睜大眼睛，作勢按了按他手臂上的肌肉。
？？？
活蹦亂跳的標準是不是有點過於低了？
但他的腦袋突突作響——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那幾個人見他癱著不動，其中一個高個兒男人湊過來，對季談的脖子研究半天。一摸下巴，他似乎想出了一個主意。
接著，他在隨身的包裡挑挑揀揀，原地架起一個設備。那是個小巧的、仿佛香爐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零件裸露在外，運作時發出咯吱咯吱粗糙的摩擦聲。不一會兒，它就像吐了一個煙圈兒，從裡頭鑽出一股一股的煙霧。
之後，他們將它放在季談脖子旁邊，就那麼圍一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