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春風吹又生(1 / 2)

歡迎來到Beta帝國 水解 411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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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談去指定的銀行是為了谘詢,結果卻是肯定的——他沒有足夠的信譽分證明自己值得信任。

還是那句話,他能輕易地證明自己可疑,卻很難證明自己清白。唯一能證明他是良民的信譽分還不及格,那他就談不上清白。

他覺得此事極其荒謬。

從銀行出來後,他看到黎泛站在馬路邊上,和一個滑稽的雕像遙遙對望。他也循著方向望去,隻覺得這雕像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的,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察覺到他站在身邊,黎泛手指微動,卻沒有轉過頭來。他就著原本的姿勢低聲說:“這是區長的雕像。”

“長得挺像人的。”

“……是,他的確是人。”黎泛停頓片刻,“裡麵怎麼說?”

“信譽分不夠,所以不行。”季談唉聲歎氣,“我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假定顧客擁有足夠的信用不是銀行的基本素養嗎?不然怎麼要求顧客信任自己?”

“這說明,他們不需要顧客的信任。”黎泛回答道,“或者我們不算顧客。是它選擇我們,而不是我們選擇它。我們從來沒有選擇。”

“這也太憋屈了!你怎麼樣了?”

“沒關係。”黎泛這樣安慰他。但他有些神經質的焦躁,使他的安撫看起來毫無說服力。每當季談靠近,他的身體就微微戰栗,皮膚也應激似的緊繃起來。

但每次對上季談問詢的視線時,他又平靜地說自己沒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沒事。”

“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他皺起眉,閉上眼睛忍過奇異的恍惚感。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其實並不陌生,一陣一陣如同海浪般向著他的敏感處襲來,再退潮一般緩緩隱去。

兩個月的交界之時,通常是他的發情期。在他失去腺體的那段時間,發情期像是消失了,同時他對信息素的感知變得遲鈍,直到最後很難對信息素有所反應——但這都是他每個月定期清理腺體所得到的。

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副作用。

他知道發情期不會永遠消失,正如腺體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摘除一樣。每個月的固定時間點,他都會脖頸發脹、發癢,這時候,他就知道是時候該清理掉重新發育的腺體了。

它像是野草,每個月的春風拂過,就會重新冒出頭來。在那段逃離腺體的時間裡,他從請人幫忙動刀,變成自己對著鏡子動刀。而那時他的身體素質也每況愈下。

直到最後,他意識到自己本身就是‘野草’的根基。隻要他還想正常生活,就不可能擺脫腺體和信息素對自己的控製。

這個認知讓他心如死灰,但好在摘除腺體的副作用還存在——他對信息素感知遲鈍。不過這個副作用帶來的安全感在上周就消失了,他居然能被誘導發情,他受不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壞消息。自己的腺體仿佛覺醒了,對某種特定的信息素,它會過於敏感。

現在,他正處於身體的肌肉記憶時刻。不如說是腺體的肌肉記憶,或許腺體忘了,一周前它已經發情過了,沒必要再發一次。

但或許也是已經發過情的緣故,黎泛現在很清醒。身體的饑渴和衝動就仿佛是幻覺,出現又消失,對他本就因為抽血而虛弱的身體,完全是雪上加霜。

季談一臉關心:“所以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身體在說想要,但那是幻覺。黎泛皺緊眉頭又舒展開來,一臉視死如歸的麻木感:“大概是易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