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杉閉上嘴,他抿起唇,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說什麼是合適的。他期待變數,但人的本性趨利避害。季談給他一種過於危險的信號。
儘管這個人看起來安全無害。
頭發還跟他實驗室裡的培養基一樣毛茸茸的。
“啊。”季談拍拍頭頂,麵前像是下雪一般灑下粉塵來。“這頂上沒人清理的嗎?爬下來全是灰。”
遊杉看著他,沒說話。
“……”季談茫然了,“一段時間不見,你啞巴了?”
剛損完又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們不是多熟的關係。但他對著這人總忍不住口出惡言。
遊杉默默看了他一會兒,遲疑地說:“有監控。”
“出故障了,彆擔心。”
這分明更需要擔心吧?到底為什麼會出故障啊?他是以什麼立場安慰他彆擔心的?遊杉有些摸不清狀況,還是不說話。
“說話。”季談頓了頓,“遊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忘了?你弟弟告訴我的。”
當然是沒忘,但他拒絕承認。他不願為弟弟的莽撞買單。
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道:“那你應該叫我‘遊川所說的遊杉’。”
“有什麼區彆?”
“區彆很大。”他半眯起眼睛,掉頭就走。
季談從樹椏上跳下來,像一隻身手敏捷的猿猴。他很喜歡在樹椏間來回蕩悠的感覺,這讓他感覺心情舒暢。所有儘管不滿遊杉的態度,他也並不生氣。
他三兩步就攆上了遊杉。
“喂!”他停頓了一下。他想喊名字,但不想說那麼長的前綴,那讓他感覺很中二。遊杉顯然不是中二的人,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遊杉聞言停下,他偏過腦袋,眉眼淡淡的。
“你喊誰呢?”他似乎有些不滿。
季談愣了愣:“喊你呀。”
“我沒有名字嗎?”遊杉皺眉,又在他說話前阻止道:“我說過該怎麼叫我。”
這下季談明白了,哪兒有什麼深層次的理由?遊杉無非就是想聽他說出尷尬的前綴,或許是看出他不想說,便成心引他說。這樣明晃晃的心思,他從來不加掩飾。
但是季談堅決拒絕後,他也沒有強求,隻是再沒有說話。儘管已經告訴過他監控暫時不管用了,他還是一言不發。
季談猜測他是過於謹慎,但實際上他無話可說。他很少和除了親人,以及Omega外的人說話,儘管出於禮貌他會回答,但很多時候都回答得不情不願。
那個有著銀灰色長發的教師還在的時候,曾說他這樣不是真正的教養,不過是一種刻意的禮節。
“我本來就沒有教養。”他當時這樣回答,帶著點賭氣的意思。“沒有人教我,這難道不是研究院該負責的事嗎?”
老師很溫柔地看著他,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他很知趣地略過了遊杉對研究院的抱怨。除非在教學方麵,這位老師一向寬容和善。
“你不說點什麼嗎?”季談說。
遊杉偏過頭來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