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剛才那叫做鳴鶯的丫鬟。
她皺了皺眉在一旁思附良久。與此同時,江朧月和江憐月不住與白屏兒說話。她們一剛一柔,字字句句都像是在關心白屏兒實則是都是在敲打。就看白屏兒受得住受不住了。
白屏兒被兩女圍著,有時候跟著話說一兩句,大多數時便是呆呆出神,神色很不對勁。
一旁方才開門的丫鬟實在是忍不住了。她上前道:“我家小姐要吃藥了。”
“不,我沒病,我不吃藥!”白屏兒漲紅了臉,不住拒絕。
那丫鬟還要再勸。江映月立刻道:“白姐姐沒病就不吃藥算了。對了,你隨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們家小姐。”
她說著拉著方才那丫鬟走了。江映月拉著那丫鬟到了茶水房中,這才放開手盯著她。
那丫鬟便是秀娟。她低著頭道:“四小姐要奴婢辦什麼差事?”
江映月笑道:“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你家小姐到底是病了還沒病?”
秀娟滿臉為難,欲言又止。
江映月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家小姐是得了一種怪病,怕我們嫌棄便一直瞞著。不過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你也知道是瞞不過去的。眼下我瞧著你家小姐好像精神氣不對勁,到底是怎麼回事?”
秀娟聽了,猶豫半天忽然“撲通”一聲跪下。
江映月是見過世麵的,笑著在一旁撿了個凳子坐了這才笑道:“你看樣子是個機靈且忠心的人,我便知道你能說實話。你好好說來,說得有用便重重有賞。再說有些事,你瞞著藏著也沒有意思,該知道的都會知道的。”
秀娟這才說了起來。原來白屏兒自從知道江家入宮提親之後,就自知自己嫁給江墨軒無望。於是她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每日念叨著。那丫鬟鳴鶯還在一旁攛掇著,不知她說了什麼,竟然攛掇著白屏兒去求沈靜月收留,做了那自薦枕席的事。
白屏兒一門心思要嫁給江墨軒,也不想這合不合禮法,也不想想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自己還有沒有臉待在江家。白屏兒竟一口然答應。秀娟反對過,但奈何白屏兒已經鬼迷心竅聽不進半點勸告,反而疏遠了她。昨兒謝家宴白屏兒蹭了江府的名頭去,就發生那跪地求沈靜月的事。
秀娟擦淚道:“四小姐,這事真的不是我家小姐的錯。她就是性子癡了點,傻傻把一句話給當真了。現在她想當江家少夫人想得有點魔怔了,拔不出來。求求四小姐不要刺她。不然的話奴婢怕她受不了。”
江映月搖頭:“你家小姐何止是魔怔了,我瞧著是癔症了得了心病。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不過說實話,這事不對症下藥你家小姐不會清醒過來。”
正說著話,鳴鶯來了。她提著食盒正要安排茶水。她猛地見了江映月與秀娟。
江映月是似笑非笑看著她。鳴鶯麵上頓時顯出心虛。她還沒開口。忽地江映月拿起那食盒一倒“劈裡啪啦”一陣脆響,所有的茶水點心倒在了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滾熱的茶水還噴到了江映月的鞋麵上。
鳴鶯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給嚇得半天沒回神。屋子裡的丫鬟下人則聽見聲音趕緊匆匆趕來。她們見江映月裙子鞋麵上一片狼藉,趕緊前去詢問。
江映月指著鳴鶯,麵上都是憤怒。她罵道:“你這個賤婢,我好心讓你去大廚房端茶水,你心中有氣便說,何必故意灑了我一身?你想燙死我不成?”
鳴鶯愣住了,秀娟也愣住了。
江朧月與江憐月匆匆出來查看。
江映月此時已令身邊的下人拿住鳴鶯:“把她帶下去好好關在柴房裡麵,方才要不是我躲得及,早就被燙花了手!這賤婢……”
鳴鶯這才反應過來。她連連喊冤,不住掙紮。秀娟在一旁呆呆看著,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鳴鶯要被捆下去了,她忽然醒悟過來。她大喊白屏兒:“小姐,小姐……她們要趕你走,要趕你走……你救救奴婢吧……”
白屏兒踉踉蹌蹌跑了出來。她衣衫淩亂,頭發披散著,急急忙忙問:“怎麼回事?怎麼……怎麼回事? 咳咳……”
江映月朝著江朧月使了個眼色。江朧月立刻將白屏兒扶著道:“沒事,不過就是一個丫頭打翻了茶水燙著老四。白姐姐你趕緊進去歇著,等老四氣頭過了,你丫頭就沒事。”
鳴鶯哪兒會坐以待斃?她立刻高喊:“小姐,小姐……她們要讓你見不著江大公子啊……她們要趕你走!”
白屏兒的麵色陡然煞白煞白的。她身子晃了晃,搖搖欲墜。
她可憐兮兮看著江映月:“四小姐……你們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