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瑞定定看了懷中的沈靜月良久。她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傾城絕美的臉就那麼近,幾乎可以看見她麵頰下細細的血絲,還有她吐氣的芬芳。
他捏著的手下,能感覺到她肌膚的柔滑和溫暖。她這麼鮮活,這麼綿軟,他能想象到抱著她會有多溫暖。若是耳鬢廝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這樣含笑看著自己,是多愜意。
可是……她不是他的。
她說了,除非天崩地裂,改朝換代,不然的話,她是絕無可能嫁給他的。
……
沈靜月看著蕭景瑞眼神變幻不定,心中開始想著無數的脫身辦法。可過了一會,蕭景彥慢慢放開她。
他冷冷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再來答複我。”
“太子殿下想要什麼?”沈靜月問得直接。
蕭景瑞:“若說本太子真的想要,那就是江家的支持吧。”
他神色懨懨的,不知為什麼沈靜月竟覺得他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她還想說什麼,蕭景瑞已轉身冷冷離去。沈靜月看著他瘦削的身影,良久才回了明宮。
太子蕭景瑞的“好意”來得莫名其妙而突然。沈靜月閒暇時想起來隻覺得十分奇怪。難道蕭景瑞愛上了她?
她想著啞然失笑。
愛不愛的,對於這種連同父異母妹妹都能下得了手的男人來說是可能存在的嗎?
至於蕭景瑞說的幫助她是為了得到江家的支持,她也不信。如今景王謀逆已成了定局,太子如今是唯一的正統儲君,皇帝對他不算太讚賞卻也沒有失望。
是以蕭景瑞說要得到江家支持,這完全是不可信的。
唉,愁人。沈靜月想得腦子疼索性不去想。對於朝陽公主想要做什麼,她還是見招拆招吧。
過了兩日,沈靜月還在明宮中陪著端儀長公主下棋。祖孫兩人正下得正酣,忽的有一個長相普通的內侍匆匆前來在端儀長公主耳邊耳語了兩句。
端儀長公主麵色變了變,半天揮手令內侍退下。
沈靜月見她神色不好,問:“皇奶奶,有什麼事嗎?”
端儀長公主撚了一枚白子在掌心中,半天才道:“沒什麼,隻是聽說淑妃向皇上諫言,想讓朝陽公主與秦國新帝聯姻。”
沈靜月皺了皺繡眉。
淑妃這個舉動出乎人意料啊。如蘭不是打聽過了嗎?朝陽公主看上的是江墨軒。淑妃怎麼會提議將最心愛的女兒遠嫁?
她看了一眼端儀長公主,輕聲道:“皇奶奶,您說這事……”
端儀長公主笑了笑:“這做娘的心思我們也不明白。她既然舍得遠嫁女兒,那就遠嫁吧。”
她淡淡道:“朝陽嫁了對你也有好處。你莫要插手。”
沈靜月聽了,忽然間明白眼前日暮而傳奇的美人其實有自己一整套的深宮生存哲學。而她一直做得很好。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卻不點破。隻有在最關鍵時候才會出手。
沈靜月心中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淑妃與朝陽公主這一對母女肯定心思都不一樣。而這一切,她根本不需要插手。
……
此時的嬌蘭宮中卻是另一番情形。不知是什麼掉落在地上傳來“嘩啦”巨響,還伴隨著驚呼與哭泣。
殿中,身著一身華貴宮裝的淑妃指著哭哭啼啼的朝陽公主,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想氣死母妃嗎?”淑妃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朝陽公主哭哭啼啼:“母妃是想逼死女兒嗎?女兒都說了不想遠嫁!母妃非要把女兒嫁得這麼遠……嗚嗚嗚……”
淑妃氣得渾身發抖:“公主嫁得再好都是下嫁,隻有嫁給皇帝才最好。如今秦國新皇帝還未到三十,年輕力壯,以你的才華和相貌嫁過去一定受寵愛。你……你就體會不到母妃的心意嗎?”
“我不明白!”朝陽公主大聲道,“總之我不遠嫁秦國,讓我嫁人,我就去死!”
她說完跑出殿中。
淑妃氣得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淑妃的此舉令後宮議論紛紛。她與朝陽公主的爭執也悄悄流傳了出去。
皇帝將此事與幾位大臣們商議。
周相國道:“淑妃娘娘一片忠心實在是令人感動。隻是目前秦國與我周朝邦交已斷,恐怕不好和親。”
此時太子蕭景瑞卻上前道:“周相國此言差矣,就是因為邦交已斷,此時提親才是免於乾戈的最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