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情很淡轉瞬即逝。不過太子蕭景瑞不知怎麼的竟然望了過來。四目相對,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神色,頓時沉了沉。
蕭景瑞冷冷走了過來,不過他很快停住腳步。因為他麵前是繞不開的一個人——江墨軒。
“見過太子殿下。”江墨軒不亢不卑地說。
蕭景瑞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江墨軒,道:“聽說父皇讓江大公子進宮當差。”
江墨軒不置可否,淡淡道:“聖旨還未下來。”
蕭景瑞笑了笑:“那將來就有很多機會見到江大公子了。”
江墨軒回之淡笑:“多謝太子殿下,想來進宮當差也是成婚之後了。”
蕭景瑞臉色僵了僵。
他目光沉沉看著江墨軒:“聽說前些日子江大公子也在良州城。”
江墨軒坦然道:“是的。江某前些日子與未婚妻去了趟良州遊玩。”
蕭景瑞聽得“未婚妻”三個字嘴角動了動。他看向沈靜月,微笑:“月兒去了良州城竟不與我說。”
他說得親昵,竟自稱“我”。
沈靜月頓了頓,道:“太子殿下有重任在身,送嫁事關國運,月兒哪敢打擾。”
蕭景瑞笑道:“天大的事都不及月兒的事重要,月兒多慮了。”
沈靜月見他越說越親昵顯然是故意的,而且想激怒江墨軒。沈靜月麵色沉了沉,太子對江墨軒的敵意太深了。
她道:“既然如此,月兒有事出宮了。不耽誤太子殿下。”
她說罷便上了馬車與江墨軒一起出了宮。
在馬車上,江墨軒忽地道:“朝陽公主是他殺的。”
沈靜月愣了下。
江墨軒道:“提到良州城時候他眼中有殺氣。”
沈靜月心頭頓時冒起寒氣。朝陽公主的死朝中還未有結論,但若真的是蕭景瑞殺的,那他也太狠心了。
良久,沈靜月道:“他為什麼要這樣。”
江墨軒慢慢道:“有太多的原因。其一,朝陽公主遠嫁秦國,淑妃權勢就就更上一層。其二,彆忘了淑妃膝下還有一位皇子,皇上也甚是寵愛。”
沈靜月微微怔忪。
男人的世界就是爭權奪利,你死我活,天家更是如此。親妹妹算什麼?對太子蕭景瑞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隱患罷了。說什麼為了她,到頭來真相不過如此。
她冷冷笑了笑,不再談論太子蕭景瑞。
……
夜,漸漸濃了。
江府大宅此時熄了燈火,隻留幾盞在回廊的燈籠。這些日子京城謠言開始興盛起來,關於江家曾經勾結景王餘孽的謠言甚囂塵上。江家低調了百年,自然有安身立命之道。
一個字,穩。
謠言越凶,江府這幾日安穩不動如山。每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下人按部就班,整個江家低調又內斂,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
江府的議事廳中此時門窗四閉,不知江府用了什麼材質的窗戶紙,外麵看著漆黑一團,裡麵燈火通明。
在裡麵就簡單的桌椅,偌大的議事廳空蕩蕩的。
江墨軒坐在最上首,英俊的麵上神色清冷。兩邊各坐著江家中的長輩與四位叔伯。
江墨軒淡淡道:“這幾日謠言興盛,已經讓皇上對江家起了忌憚。諸位如何看?”
坐在左一的是江家長子——江伯棟,江墨軒要稱他伯父。
江伯棟道:“當初景王謀逆之前,皇上就十分忌憚我們江家與景王聯手。不過……自從少主萬壽節宮變時出手救駕後,按道理應該不會懷疑我們江家的忠心。
底下的幾位紛紛點頭,麵上都是不解。
江墨軒亦是皺起修長的劍眉。萬壽節宮變時他雖然戴上麵具,但是那一柄銀槍太過耀眼,況且這麼大的事想要瞞也瞞不住。皇帝在派人暗中查了三天後就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