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瑞沒有聽見身後的聲音,忽地回頭。當他看見沈靜月還在影壁跟前時,不由不耐煩折身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發什麼呆,走吧。”
他冰冷的手牢牢握住她白皙的素手。沈靜月結結實實愣住,被他拉得踉蹌好幾步。
蕭景瑞邊走邊嘲諷:“你怕我對你不利?沈靜月,我要對付你還不至於如此迫不及待在東宮中……”
沈靜月被他拉得不由向前走去。她有心要甩開蕭景瑞的手,但奈何他手握得太緊,而腳下深深淺淺,她生怕摔了隻能默默由他拉著。
蕭景瑞拉著她走了一會,忽地回過神來自己是握住她的手。他驟然轉身,沈靜月收勢不住撞入了他的懷中。
她還未掙開就被蕭景瑞牢牢扶住。
“你……”蕭景瑞扶著她,張口欲言。
沈靜月已推開他,道:“太子殿下要帶我去哪兒趕緊吧。不然天黑路滑,臣妾看不見。”
昏暗中,蕭景瑞看了她良久,半天才道:“我牽著你便不會摔倒。”
沈靜月低頭道:“不用了。”
蕭景瑞失笑:“是,你自然是要與我避諱一番的。誰讓你今日是江家婦呢。君不奪臣妻。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無禮。”
沈靜月看了看他的麵色,慢慢道:“太子對臣妾的情意,臣妾心中明白。不過一女不事二夫。若是我嫁了人還與太子殿下多有曖昧,那太子看待我與彆的女子有何不同?況且……”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蕭景瑞忽然打斷,帶著暴怒:“你當本太子不知道嗎?還要你說了一遍又一遍?無聊至極!”
他說著怒而走,快步走在了前麵。
沈靜月無奈歎氣。她方才是想乘機化解蕭景瑞對江墨軒與自己的敵意,沒想到話說到了一半還沒到正題就被蕭景瑞打斷了。
現在怎麼辦?沈靜月看著昏暗不明的花園小徑頭疼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有打著燈籠的宮人沉默前來領路。沈靜月這才在宮人的領路下到了一處小院。小院很雅致,流水潺潺,十分潮濕。
沈靜月看見一處亭子燈火通明,蕭景瑞正站在亭中。他見了沈靜月前來,似忘了剛才的暴怒。
“你過來看。”他朝著沈靜月招手。
沈靜月好奇心起,趕緊幾步上前。果然,在亭子對麵的一座假山上種著一株頗大的茶樹。這茶樹枝繁葉茂,片片綠葉如翡翠,枝乾虯紮,十分旺盛。
沈靜月看了良久,問道:“這當真是茗香雪的母茶樹?”
恕她眼拙,她精通茶道卻對茶樹知道甚少。她除了看出這株茶樹的確是幾百年的老茶樹外,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
蕭景瑞忽地伸手在她光潔的額上重重一彈。他似笑非笑道:“看來你這個陸有先生的高徒徒有虛名啊。”
沈靜月被他賞了個暴栗,她不得不道:“我學的是茶道又不是製茶。製茶才要辨茶。”
蕭景瑞道:“你放心,這株茶樹讓陸有先生來辨認過了,是茗香雪母茶樹,就算不是,也是很接近了。這株茶樹起碼有三百年。”
沈靜月動容:“師父竟然沒有告訴我?”
蕭景瑞笑得很是暢快:“我讓陸有先生不許說出去。不然他是要為了你求得這茶樹的。我與他說道,這株木茶水我令五百人入龍虎山,陸續損失百餘人人手才在這荒蠻山中尋得這寶樹?這豈是說送就送?陸有先生無話可說。”
沈靜月看著得意的蕭景瑞不知該作何表情。
五百人折損了百餘人?!
她看著這假山上的茶樹,神色複雜。
她也曾想要去尋這茗香雪的母茶樹,但奈何自己在京城諸事繁多。她也曾與易富商量派人手去龍虎山深處尋,但奈何龍虎山不但險峻還虎豹蛇蟲眾多,人一進去十進,出則不足一半。
蕭景瑞一看就是派了好手進入,這才還折損一百餘人的好手,可想而知龍虎山多險峻。
沈靜月半天不吭聲。蕭景瑞等得略有不耐煩。他問:“你不想要?”
沈靜月忽地轉身就走。
蕭景瑞愣了下之後,一把將她狠狠抓回。
亭中紅彤彤的宮燈之下他神色邪魅又猙獰:“怎麼的?這樣就想走了?本太子的好意,你一點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