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月猶豫了片刻,對她道:“派人回去傳信,就說我陪太子殿下隨意散散。傍晚將回。”
女騎手心領神會,策馬匆匆而回。
沈靜月隨著蕭景瑞又走了小半個時辰,蕭景瑞忽的勒馬等她前來。沈靜月策馬走了一大段路,眼見得離茶莊越來越遠,不免心中有些焦灼。隻是她看著蕭景瑞在前麵不緊不慢,才不得不按耐住。現在見蕭景瑞終於停下來,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上前下馬,問:“太子可要回去?”
蕭景瑞似笑非笑看著她:“月兒怕我把你帶入險地?”
沈靜月皺了皺繡眉:“為了殿下安危起見……”
蕭景瑞打斷她,冷笑:“我知道你們都防著本太子。不過無妨,本太子不在意。”
他說著下馬,對沈靜月道:“前邊聽說有一條溪是京城水的之源。我想去看看,你跟著來。”
他說著大步向前走去。沈靜月看著他背影挺直,帶著負氣的樣子。她心中歎了一口氣,隻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溪邊。果然走了一會兒溪水潺潺,水激岩石,十分悅耳。沈靜月亦是聞到了濃濃花香。她看去,果然溪邊長滿一叢一叢的鵝黃野花,也不知是什麼花兒成片成片,十分美麗又香氣撲鼻。
她麵上不知不覺露出笑容來。
蕭景瑞回頭,看見她的笑靨,忽地俯身摘了一朵花兒地給她。
沈靜月愕然,忘了接過。
蕭景瑞麵上的神色沉了下來:“你不要這花兒嗎?還是因為是我摘的,你便嫌棄如斯?”
沈靜月心緒複雜,半天才接過道:“多謝太子殿下。”
蕭景瑞見她接過花兒,麵上的陰沉一掃而空。他笑道:“要不要你戴上我瞧瞧?”
沈靜月愣住。蕭景瑞不容分說,從旁邊又摘了一朵花兒要為她簪上。沈靜月被他的舉動給嚇的愣住。
蕭景瑞手臂修長,一伸手不容分說就為她簪上。等沈靜月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滿意收回手。
“很好看。彆摘。”蕭景瑞忽然道。
沈靜月看到了他眼底的灼熱,嚇得退後一步。她這一退後正好踩在鵝卵石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
蕭景瑞一個箭步將她扶住。沈靜月站穩後趕緊推開他。
蕭景瑞不知是被她推拒得火起,還是因四下無人所以放肆。沈靜月一推之下竟推不動他。
“放手!”沈靜月羞怒交加,“太子殿下如此辱臣子之妻,是明君所為嗎?”
蕭景瑞一把鉗住她,露出冷笑:“我不是明君,也不是仁君。沈靜月,你們都看低了我!”
沈靜月大驚失色。她還沒回頭就聽見不遠處女騎手的哀呼聲。
沈靜月大驚,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蕭景瑞,趕緊往回跑去。等她跑回原地頓時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她帶來的女騎手與幾位江家護衛都身首異處。而蕭景瑞身邊的侍衛們麵露殺氣,有的還在擦拭帶血的劍。
濃濃的血腥氣彌漫開來,沈靜月再也忍不住伏在草地上劇烈嘔吐起來。她味覺異於常人,空氣中的血還帶著熱氣,讓她更是胸腹間翻江倒海般難受。
“我說你們低估了本太子,你現在信是不信?”
頭頂上傳來蕭景瑞毫無溫度的話。
沈靜月吐得天昏地暗。她強忍著不適,顫抖地抬頭看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蕭景瑞蹲下身,為她細細擦去唇邊汙穢,又為她溫柔扶正那朵花兒。沈靜月看見他眼中有莫名的癲狂。
一種可怕的不詳牢牢占據她的心口。她渾身顫抖起來。
蕭景瑞癡癡看著她,輕聲道:“我都想明白了。月兒,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
他話說完,回頭對眾侍衛冷冷道:“開始吧。”
有侍衛沉默點頭,從懷中掏出幾個炮仗一樣的東西,點燃後“砰”的一聲飛入雲霄。
半空中炸開一朵朵有奇怪顏色煙花。
而此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大片一大片殷紅的火燒雲卷著卷著向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