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月淚眼朦朧看著慕雲卿,眼前的慕雲卿瘦得可憐,俊雅的麵上青白如宣紙。細瘦的手腕如修竹,清雅又透著一股冷清。
慕雲卿胸中有才華,渾身上下都透著讀書人的高貴。
她逼回自己的眼淚,笑道:“卿哥哥胡說什麼呢?你會好起來的。皇上那麼器重你,你一定會很有前途的。”
慕雲卿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那靜妹妹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靜月愣了下,眼前的慕雲卿不忍令她拒絕,但是嫁人這件事她還沒準備好。
她正要安慰他。此時欣蘭匆匆跑來,眼中帶著興奮的光:“大小姐去前堂看看,那一位和二房撕起來了。”
沈靜月愣了下,轉身對慕雲卿道:“卿哥哥你先躺著養傷,明日我讓人找好了地方送你出沈府。我們一切從長計議。”
她說著匆匆出了望月園,到了前堂。
還沒等她到了前堂,就聽見裡麵有人罵著什麼。
她側耳聽了聽,隻聽見姚氏在哭罵:“……天殺的,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這喪天良沒良心做的事和我又有何乾?我也是被蒙在鼓裡的。”
“二房太太你說和我有關,這有什麼居心?你就不是氣不過太君偏疼我嗎?嗚嗚嗚……”
沈靜月慢慢停住腳步,在簾下聽著。
隻聽見二房王氏扯著嗓子冷笑:“沈家家業本來就是給大房,我們二房的也輪不到什麼。隻是占著一個沈字,一筆寫不出兩家人。這家裡出了蛀蟲,就要從根子上解。這周管家躲到了鄉下,誰安排的?”
姚氏罵道:“那個喪天良的狗奴才,吃裡扒外,我怎麼知道他吞了多少銀兩?更彆提他在外麵什麼放印子錢,我有這個膽嗎?”
“……”
裡麵鬨哄哄的,姚氏邊哭邊罵,哭的是自己委屈,罵的字字句句都是周管事。
沈家有三位管家,陳管事,陳重,周管事,周臨,還有一位是在外麵總管沈家茶行的管事,沈秦鬆。這三位是沈家的家生子。
陳管事跟著的一直是沈太公,周管事管的是內宅用度。
這次沈靜月把周管事給掀了下馬,二房果然聞聲而來,查了個底朝天,將周管事這幾十年來的老底查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不單查出周管事貪墨了沈家下人們銀錢用度,還提起去年沈家主宅修繕貪下來好幾萬兩的白銀。
還有周管事私下打著沈家的名義放了印子錢,利滾利等等。
二房查清楚了,今天來算總賬了。誰都知道周管事能這麼囂張,背後都是姚氏在撐腰。
姚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哭著把自己推得一乾二淨。
沈靜月悄悄走了進去,挑個位置坐了下來。不過她太過耀眼,一下子就被姚氏看見。
姚氏用哭腫的眼看了一眼沈靜月,哭道:“大姑娘來了就好了。大姑娘,您趕緊讓大夫人回來吧。我才德疏淺,實在擔當不了大任。我帶好宸哥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