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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喻庭寧願自己沒有醒來。
慶幸的是,那鬼隻晃蕩著,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等適應了這個直麵的恐怖程度,喻庭心理接受能力上升了很多。
察覺到沒有被限製自由活動,喻庭向旁邊空位翻滾,脫離開這個區域,反手拿過符籙,對著倒吊鬼輕喝了一聲。
如氣球上升到一定高度後會墜落,那倒吊鬼也轟然倒地,雖不發出聲響,但蕩起來細密的灰塵,也是在倒地後,喻庭才看到有東西趴在那鬼腦殼後。
是一隻非常熟悉的、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
“京闕?”
似是為了回應喻庭,鬼手撐著跳了跳,而後在喻庭的注視下,裂口一道口子將其吞吃殆儘,多麼熟悉的流程。
她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在做夢,憂心那麼久的鬼手,竟然就在這種意外情況之下出現了。
喻庭捏了捏他的指尖,觸感冰涼,但實在,說明這手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裡悄悄吃了不知多少鬼怪來補充能量,不過總歸是回來了。
“下次不要再那麼做了,我很擔心。”
鬼手就像一個呆頭呆腦的、單細胞的小寵物,他並不能很好理解喻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句話對他而言太複雜了。
於是鬼手賴皮地用慣常做法蹭了蹭喻庭的手掌心,呈現出一副全然依賴乖巧的姿態。
喻庭拿這種討巧賣乖的行為沒辦法,她長歎一口氣,不再糾結了。
後半夜這麼一遭,攪亂了她所有的睡意,喻庭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狀態入睡,索性起來收拾整理符籙,這段時間她同時也有在網絡上幫人簡單看風水、或者出售一些簡單粗暴好用的符籙,以此來賺些小錢。
有個老板做房地產生意,最近工地出了事故,七拐八拐地找到她這邊,下單了近百張符籙,多數是用來驅鬼鎮宅保平安的,喻庭廢了好大會時間才給他畫完。
這一大單乾完,短時間內是她是不會再做如此收效甚微的事情了。
除非錢到位。
很快,在日複一日的積累之下,京闕鬼手能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頻繁,體感也更真實,在四月湘西鬼市到臨之前,喻庭在一天陰氣最重的時候,恍惚間總能看到他朦朦朧的影子。
終於,到了要離開的日子。
清明前夕。
喻庭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寄回福樂門,拜托師門代為看管,剩下寄不回去的就當是留給房東了,她背著旅行背包買了湘西車票,結果在車站看到了兩個意外的身影。
“你們……?”
宋千秋與宋子民,一左一右倚靠著門框,聽到聲音後雙雙把視線投向喻庭。
“來了啊。”宋子民抬起手腕內側看表,說道:“到點了,走吧。”
他自顧自轉頭就走,反倒是留下喻庭滿頭霧水,先不說為什麼宋千秋怎麼來了,那宋子民怎麼也跟著來?
喻庭疑惑地問:“你們兩個認識嗎?”
宋千秋點點頭,誠實道:“算是我的一個叔叔,有點血脈關係,但是不親厚。”
“那你們是算準了我要走的時間專門來等我的?”喻庭記得宋子民雖然是個花圈店老板,但處處透露著神秘,說不準是個隱藏大佬,而且多處幫她解困,能算出她的行為喻庭也不意外。
兩人邊排隊邊聊小話,他說:“如果不是他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要走,怎麼不和我提前說一聲呢?”
喻庭笑了笑,轉而認真道:“京闕的死不簡單,我不想把你牽連進來,到時候恐怕會不好脫身,而且這種事說白了就是碰運氣,你沒必要陪著我一塊浪費時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