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三清中的大哥李耳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求證道路的死宅, 所以昆侖山的大小事向來都是由靠譜的浮黎一手抓。
玉晨嫁到落鳳坡前是這樣, 跟稚鳳結婚幾千年後也是這樣。這也導致浮黎的老媽子性格遠近聞名, 在洪荒眾仙的腦子裡根深蒂固,以至於封神大戰前,玉晨跟浮黎談起徒弟們的教育問題時毫不委婉地表示玉虛十二仙變玉虛十二廢的責任大都在於浮黎。
而等小鳳凰出生後, 玉晨和浮黎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幾乎是百年一小吵, 千年一大鬨。
一個奉行細致到每年該做什麼的精英式教育。
一個青睞於放養挨打式的自個摸索狼性法則。
管生不管養的稚鳳和啥事都管不上的李耳一直都充當吃瓜群眾和隱性評判員。
直到小鳳凰六千多歲後, 玉晨靠著三霄加個趙公明, 四兄妹完虐玉虛十二仙的戰績奪得了小鳳凰的教育主權,從而笑傲修仙教育界,出任金牌講師。
至於落敗的浮黎……
未來的元始天尊:“你們幾個丟人現眼的家夥全都給本座削去三花, 回爐重造吧!”
當然, 這都是近一萬年後的事。
目前還在思考未來侄兒侄女教育問題的浮黎進落鳳坡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的小侄兒呢?”明明心急的要死,卻還要裝出一副“我隻是收到信後過來看看, 才不是主動要來”的浮黎優雅地揮了揮袖子,高貴冷豔地看了多寶一眼,後者早就識趣地換回人形, 恭敬道:“回稟元始道長,小……小道長他還沒出生呢!”
多寶偷瞄一眼有些下不了台的浮黎,努力尋找更謙和的用詞來消除浮黎的尷尬。
玉晨寄給浮黎的信上直說他要做父親了。
至於這個父親是現在做還是馬上做,完全隻字未提。
論洪荒信息不對稱的尷尬。
好在浮黎13格擺久了,找台階下的本領也不差, 很快便反應過來,矜持道:“讓玉晨出來與我一談。”
“是。”多寶再次拱手,先是引著浮黎和李耳到黃中李下一坐,為二位道長上好茶才去叫玉晨出來。
結果玉晨一來,浮黎差點把快咽下去的茶給噴出來,不得不抬袖咳嗽了幾下,麵紅如赤道:“不成體統。”
因為落鳳坡的溫度實在過高,所以平日裡正經衣冠的玉晨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道袍,頭發在腦後高高地束成馬尾,看起來少了幾分修士的疏離感,多了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
可不是意氣風發嗎?
身為道祖的弟子,距離成聖隻有一步之遙,又比兩位兄長早一步成家子嗣。
玉晨近日可謂是走路帶風,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突然被浮黎猛地一嗬斥,玉晨才想起自己沒換身衣服就來見這個事事講究的二哥,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句大意,但麵上卻神情不改地行禮道:“見過大哥,二哥。”
“善。”並不是很在意虛禮的李耳見玉晨紅光滿麵便滿意地撫須點點頭。
一旁的浮黎不滿道:“何善之有?身為玄門修士,即便在家也不該穿著如此輕浮。更何況男女有彆,女媧師妹既然暫住於此,你這麼穿便更不成體統。”
不成體統?
玉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為了避嫌,他還特意選了件深青色的道袍,除了比他哥少穿幾件外,不該露出的皮膚可是一點沒露。
就這兒還不成體統?
那不周山的巫妖兩族早該被沉湖了,還輪得到玉晨在這兒被訓斥“不成體統?”。
不過吐槽歸吐槽,玉晨也很清楚他這個二哥的脾氣有多較真,跟浮黎說理那是完全說不過的。隻有他二哥說服彆人的份兒,哪還輪得到彆人說服他啊!
“這不是落鳳坡的溫度太高嗎?再說了,同門間哪有那麼多講究。”玉晨給浮黎賠了個笑,找了個位子坐下後,以極其粗暴的手法給浮黎泡了杯茶,看得浮黎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對弟弟婚後的毫無長進更不滿了。
“放著讓我來。”浮黎忍無可忍地按住玉晨倒茶的手腕,長袖一揮便將桌上的茶具清去,換上一套新製的靈玉茶具。
玉晨也樂得二哥動手讓他省一省力氣,托腮看著浮黎行雲流水的動作,感歎道:“若是個女孩,還是要學幾分二哥的雅致。”
作父母的大都和玉晨一個思路,即便自己不著調,但對於下一代的期望肯定是越高越好。
玉晨和稚鳳都是生在洪荒頂層的天之驕子,他們的兒女自然像曾經的稚鳳一樣,一出生就不必為生存,求道之事煩惱,隻需要踩著長輩的成長腳印再走一遍就行了。
隻是……
“我好怕孩子會學了我和稚鳳的壞習慣。”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玉晨感歎了一句,剛好給心癢侄兒侄女教育權已久的浮黎一個台階下。
“不如……讓我教她。”浮黎沉吟了一會兒,略顯期待道:“若是我來教導她,未來不說在修為上比得過稚鳳,但至少行為上,肯定比你們兩個強。”
乾什麼都不忘諷刺一句的浮黎恨鐵不成鋼道:“若是男孩還好,女孩的話,以你和稚鳳這幅德行,實在是教不得女修。”
然而此時話說太滿的浮黎根本沒想到他們兄弟三人立教後,昆侖山堪比日後的少林寺,方圓百裡彆說是修士,連白鶴都隻有公的。反倒是碧遊宮陰盛陽衰,不管是三霄還是金靈龜靈都比玉虛十二仙能打,堪稱洪荒世界裡的娘子軍。
“什麼叫我們兩教不得女修,我既然能生女孩,那肯定教得了她。”已經有女兒奴架勢的玉晨不滿道:“況且女修要那麼沉靜優雅作甚?她可是我和稚鳳的女兒,斷然學不得那副軟弱可欺的做派。”
說罷,玉晨還意有所指地瞧了天上的太陰星一眼,恥笑道:“若是像那兩隻化形前幾乎快瞎了的盤古右眼一樣唯唯諾諾,依附強者,我更願意女兒是個世俗裡不成體統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