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受罰(1 / 2)

仙鶴向著東南海麵的方向飛了一天一夜,直至抵達清徽宗主峰正門。

聞楹坐在仙鶴背上,隻見遠遠雲端之下,數座仙山之間雲霧嫋嫋,祥雲靄靄,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身後戚斂驀地開口:“宗門有令,尋常弟子不得無故在門中禦劍或乘坐靈獸,勞煩聞師妹先停片刻。”

聞言,聞楹示意仙鶴在正門上空停落。

“多謝聞師妹。”戚斂縱身從鶴背上躍下,站穩後道,“我先去見師尊,屆時再與你會麵。”

“好。”仙鶴上的少女嗓音清脆,“師姐等我一會兒就來。”

兩人在正門處分彆,戚斂手中握著她的本命劍,不疾不徐地沿著上千級石階,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至於聞楹……誰人不知她是身嬌體弱的掌門之女,若是不乘坐仙鶴,這山高澗深的千峰之間,隻怕她何處都去不得。

是以門中弟子不得在宗門乘坐靈獸這條規矩,對聞楹而言自然是擺設。

她輕輕拍了拍仙鶴的背:“既然回來了,你先帶我好生逛一圈再說。”

她想先熟悉一下原身記憶裡的清徽宗,免得在聞清風或是旁人跟前漏了餡。

仙鶴聽到她的話,再次振翅高飛,帶著聞楹俯瞰宗門全景。

清徽宗幾乎占據了整座海中島嶼,海麵拂來潮濕溫潤的氣息,使得宗門四季如春,草木蘊綠,有萬仞之高的峭壁陡崖,亦有爭奇鬥豔的奇花異草,飛泉瀑布之間,虹光若隱若現。

數座山峰之間,又有丹楹刻桷,簷牙高飛的殿宇,其中有議事的正殿,有藏書閣,還有比武的道場……

碧藍蒼穹之下,日光透過雲層灑下金輝,遠處海麵波浪翻湧,衝刷著礁石。

這美輪美奐的場麵,可比電腦裡的4k遊戲畫麵要逼真震撼得多。至於耳畔瑞鶴齊鳴,清流急湍飛漱,更是什麼特效都比不上。

聞楹隻恨自己穿來時沒有帶上手機,不能將這幅美景拍下來。

她忽地想到什麼,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琥珀光澤的靈石。

這靈石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是能夠記錄下畫麵的留影石。

聞楹拿著留影石,就像一位到訪5a級景區的遊客,拚命拍了個夠。

直至聞清風傳音催促她到正殿去,聞楹才依依不舍地收手,乘坐仙鶴來到主峰紫霄殿。

待仙鶴在殿前停穩後,聞楹從鶴背上一躍而下。

她腦海中回想著原主與聞清風相處時的場景,學著她提起裙擺,跨過正殿的門檻,仰頭看向丹墀之上,身著白袍,頭戴蓮花冠,麵容清俊的男子。

少女甜甜開口:“爹爹。”

聞清風原本冷肅的麵容,流露出一絲笑意。

他收起身為上仙的威壓,朝聞楹招了招手:“阿楹,到爹爹這邊來。”

聞楹走上台階,站到聞清風的身旁。

不愧是又當爹又當媽的鰥夫掌門,聞清風並未問起她在昆侖境有何長進,而是不無慈愛問道:“這些日子,想必是吃了不少苦頭罷?”

聞楹搖了搖頭:“有師姐照拂,阿楹過得很好。”

她神色乖巧,腦海中想起的卻是另一件事——原文中,聞楹為了陷害戚斂,可是親手殺死了聞清風,將這件事嫁禍到她頭上。

惡毒白蓮女配當到這份上,連親爹都能獻祭,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聞清風並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是笑了笑道:“阿楹長大懂事了。”

說罷,聞清風又收起臉上的笑,看向跪在殿中的清瘦身影:“戚斂,此次試煉本該由你護三位同門安危,如今他們三人皆無故殞命,你可知自己失職?”

聞楹方才全身心放在扮演聞清風女兒這件事上,生怕被這位上仙看出不對勁來。

眼下,她方才察覺跪在玉階之下的人正是戚斂。

隻見戚斂後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猶如一杆修竹:“弟子知錯,還請師尊責罰。”

聞清風沉吟片刻後道:“既然你已知錯,本尊便罰你前往天煞司,自行領罰一百鞭,你可有異議?”

戚斂麵不改色:“弟子並無……”

“爹爹。”

聞楹清妙的嗓音,打斷師徒二人的對話,“師姐在昆侖境為了保護女兒,與兩條巨蚺鏖鬥中身受重傷,聽說天煞司的鞭刑向來嚴酷,隻怕她……”

少女神色擔憂。

這回倒不是聞楹演出來的,而是良心上著實過不去。

她與戚斂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罰。

聞楹發現,無論是在聞清風抑或是謝端硯麵前,戚斂似乎從不解釋什麼。

她暗暗歎氣——想必這便是大女主的骨氣。

但骨氣豈能當飯吃,還是少挨幾鞭子要緊。

聽到聞楹開口為她求情,殿中又有人附和道:“師尊,小師妹說得不無道理,聞師妹如今既然受了傷,便是要罰,也應等到她養好傷之後。”

說話的女子,乃是聞清風的二弟子季雨薇。

這時,一旁謝端硯也開口了:“三位同門出事前,曾傳音於弟子求救,可惜弟子晚到了一步……三人之殞命,弟子難辭其咎,故而甘願替戚師妹受罰五十鞭,還請師尊成全。”

聞楹有些意外,旋即悟了——到底是男主最佳候選人,謝端硯先前還為了自己斥責戚斂失職,眼下卻又替她說話。

死板,但也足夠正直。

眼瞧著女兒和兩位最為器重的弟子都為戚斂求情,聞清風道:“如此說來,倒是本座太過嚴苛了。”

“也罷。”聞清風道,“待本座與幾位長老商議後,再決定如何處理此事。”

“隻是戚斂就算再無辜,由她帶出去的人,最後竟隻有阿楹安然無恙回來了,本座改為罰你二十鞭,想必是不冤?”

話說到這份上,其餘幾人無法再得寸進尺勸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