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打著火折子,朝前麵照去。在屋頂上蜷縮著兩個婦人,三個孩子,驚恐萬狀地看著他們一行人。
“我們是來救人的,先上來吧。”方庭收起弓箭,甩出勾子,把木筏停在了屋頂前麵。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往木筏上麵爬。
木筏不大,幾人隻能分到幾個木筏上麵呆著,一個膽大點的婦人與封宴他們一個木筏,方庭把自己的披風包在她身上,又給她們幾個分了些乾糧。
幾人看上去實在是餓壞了,捧著乾糧狼吞虎咽,沒幾口就全塞進了肚中。
“你們怎麼不逃呢?”祈容臨小聲問。
婦人搖頭,眼淚嘩嘩地流:“逃不掉。那水太大了,卷走了好些人。有些力氣大的會搶我們的木板,水盆,我們哪裡搶得過,隻能躲。在本想著這水沒幾日肯定會退,哪想到這一淹就是這麼些日子,不僅沒退,那河水改了道,又往城裡淹過來了。這水裡麵還有怪物,逮著人就吃,所以這些沒逃掉的,也死得差不多了。”
木筏上頓時一陣死寂。
河流改道,凶獸肆虐,這些都極不正常。
封宴拿起顧長海寫的冊子,舉著火折子看了一會,臉色越來越難看。
“蓄水攔洪、截彎取直、開挖河道、挖沙、引水都能改變河流主河道。單憑山洪一事,絕對無法做到。所以上遊河道一定出了什麼事,再加上山洪才會導致河流改道,淹了隅州城。再放進凶獸不留活口,隻怕也是隱瞞河流改道的真正原因。”祈容臨也反應過來了,麵色一沉,急聲說道:“這顧長海兩年前就知道了!隻是他還心存良知,不想這麼多百姓枉送性命,所以才遞來了冊子。”
“走水道運兵最快,若再有人裡應外合,從水道運送幾十萬大軍都不成問題。”封宴合上冊子,扭頭看向婦人,低聲說道:“你們在山洪之前,可曾聽說京中來過貴人?”
婦人搖頭:“我們婦人家家的,不知這些事。”
“來人,先送她們母子出去。”封宴沉吟一會,重新調配了木筏,派侍衛將母子五個送去山上。
“王爺,若是二皇子早知此事,”祈容臨憂心忡忡地說道:“那我們此時過來,豈不是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封弈瑾沒這本事。”封宴搖頭,低聲道:“若不是我挨了鞭子,沒領來隅州的差事,輪不到他來。所以這陷阱是給我挖的。若我死在此處,那他們省事。若我被困此處,便能栽贓於我。隻是他們沒想到來的是封奕瑾。”
“他不會已經死了吧?”祈容臨皺眉,憂心忡忡地說道:“若他死了,一樣可以栽贓在王爺身上。”
“找到他。”封宴環顧四周,沉聲道:“王妃說過,有人在城中見過封弈瑾,是他關閉城門不讓人離開。所以他並未想到後果如此嚴重,而他一向貪功怕死,遇到有事一定先想辦法保全自己。”
“他還躲在城裡?”祈容臨抽出千裡鏡,低聲說道:“可這城中實在找不到藏身之地。”
“地圖。”封宴朝祈容臨伸手。
顧傾顏送來的地圖上麵標識了各個可能藏身之地,都是城中位置偏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