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厲言欲言又止,喊他名字:“陸亦溫。”
陸亦溫理了理發,睨了他一眼,不想理,拉起薛城就要走,厲言在後麵追著喊:“陸亦溫你給我站住!”
眼見陸亦溫不理他,厲言那氣也上來了,變本加厲,一行人都勸他厲哥算了,他還在旁喋喋不休,活生生像是生了張上了年紀的癟嘴巴。
“你們拉拉扯扯算什麼樣子。”
“你有沒有一點自尊自愛的心,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跑來酒吧乾什麼?”
“你還未成年,生日沒過永遠未成年,談幾把戀愛,還往人懷裡靠,嚶嚶嚶的,白生那麼高,要死了吧你。”
薛城回過頭罵他:“你煩不煩,人家狗都知道這時候主人不想跟你玩兒,你還要叼顆球屁顛顛地跑過來,你連狗都不如,活該找罵。”
厲言見狀就要上前拉他衣領,麵都漲紅了:“你說什麼?”
薛城揚眉勾了勾唇角:“好了傷疤忘了疼,上回沒把你揍服氣了是吧?”
厲言猶豫地停了步子,上回的事,操、操蛋,想起來就憋了一肚子惡氣。
他還真打不過薛城,薛城力氣蠻得像頭牛,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他打架的時候身上沒點斯文勁兒,活脫脫就像是街上亂混的二流子。
陸亦溫這時沉聲開口:“厲言,我在這裡工作,用不著你管,我跟薛城什麼關係,用不著你管,我愛乾什麼乾什麼,也用不著你管,滾,成嗎?”
薛城有陸亦溫叉腰,同厲言揮手,抿笑故意氣他:“拜拜哦。”
厲言一拳打在旁邊牆上,低罵:“賤人,媽的。”
氣嗎,氣,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生氣,他跟陸亦溫自小挨著一塊兒長大,陸亦溫是彆人家的好孩子,厲言從小被迫和他一起比較,他自卑、自閉、無力,並且惱怒,隻要有能夠擊倒陸亦溫的辦法,他都願意去嘗試。
陸亦溫家中破產的時候厲言高興,心想終於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但見不到他又不高興,很矛盾。
再或者,他看到陸亦溫落魄的時候很高興,但發現他嚶嚶嚶地圍在薛城身邊時,又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恨不得立即上去臭罵他一頓。
很招煩,他自己也知道,但控製不住。
薛城跟陸亦溫走了一小陣,陸亦溫叫他先回去,他得留下來打工。
薛城不肯走,私心裡怕厲言再來找陸亦溫麻煩,就當這地兒是他家了,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準備等陸亦溫下班了,再一起回去。
陸亦溫拿他沒轍,給他拿了點小吃,前麵有人叫他,新來了一桌客人,要他送酒。
他離開的背影匆忙,薛城撐著下巴沉思,他覺得像陸亦溫這類人,腦子聰明成績好,長得白嫩嫩,高是高了那麼一點兒,但應該呆在家裡吃著西瓜享福氣,賺錢這種事情用不著他操心,得要人疼著才好,怎麼就大半夜的,來這種地方打工。
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一對纏綿的男女,旁若無人地親吻,那男人的動作放肆些,伸手往裡摸,薛城皺眉看了一眼,太開放了,他個人有些接受不了。
假如他娶媳婦了,即便是這種親親小嘴的事兒,也得要關起門來大晚上地做,當著彆人的麵發揮不好,得控製住。
薛城坐了有一小會,旁邊的空位上浩浩湯湯又來了一撥人,抬頭一看,嘿,巧了,又碰到了厲言那隻豬頭。
厲言顯然也看到了他,從鼻孔出氣,懶得搭理。
兩人心照不宣地移開眼,過了一陣厲言起身,徑直坐到薛城對麵,手扣桌麵,輕敲:“我們談談陸亦溫的事。”
薛城看了眼他的手,冷嗤一聲:“彆在爸爸麵前裝逼,敲個鬼?”
厲言扯了扯嘴角,自知自己打也打不過他,罵也罵不過他,作罷,他問薛城:“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在一起了是嗎?”
薛城:“要你管,你隻要知道,他是你欺負不了的人,就成了。”
厲言不怒反笑:“那我說說我跟他的關係,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兩家是鄰居,他比我小兩個月,從小跟我屁股後邊,喊我哥哥。”
薛城皺眉:“你想說什麼?”
厲言:“我想說,我們從小關係不錯。”
薛城回他:“以前是以前的事,現在我跟他明顯關係更好,我是他同桌。”
厲言沒理他,顧自道:“他從小就愛哭,你嚇嚇他,他能哭得淚崩給你看,每回都得我給他收拾場子。”
薛城點頭:“但我跟他現在是同桌。”
厲言:“初中的時候有一回我腿傷了,還是他給我每天打飯吃。”
薛城繼續點頭:“要是我腿傷了,我同桌肯定每天也給我打飯,誰叫我跟他現在是同桌呢。”
厲言:“......”
他出奇憤怒:“薛城,你特麼能不能說點彆的話,我知道你們是同桌了!”
這種感覺,厲言很難描述,他試圖用自己曾經和陸亦溫的那層關係來刺激薛城,豈料每把重拳都落在棉花上,薛城反複輕飄飄地跟他說:“但是我跟他是同桌。”
特麼有完沒完,複讀機嗎?
薛城笑得奸詐:“成啊,說點其他的,現在陸亦溫每晚都給我補習功課,咱們睡一被窩,一起洗過澡,哦,你知道晚上怎麼補習嗎,睡一塊兒,鑽被窩裡開燈做作業,洗過澡後真香,還有你知道我英語幾分嗎,補習了之後,135,你幾分?”
厲言:“8......特麼誰跟你說英語成績了,成績頂屁用,你知不知道老子家裡有錢,畢業就出國,成績好就來嘚瑟,我呸,以後還不是來給我們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