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沒鬨。”薛城跟他倔,“你就聽你爸的話,不會錯。”
陸亦溫快速掛電話:“不跟你說了啊爸,我先洗澡了,對,學習很累,你要早點睡。”
他覺得薛城說得那事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楚迅人是奇怪了點,但其他行為舉止都正常,而且待人有禮,克製有度,一看就是教養極好,薛城分明就是多想了。
薛城把手機甩至桌麵:“我操。我日我!@#¥%。”
“兒大不中留。”韓知安慰他,“空巢老人就是這樣的,兒子在大城市打拚,我們在家裡等他們回來,回不回來就要看他們的孝心,急是沒有用的。”
鄭召召把他拉走:“行了知知,你彆湊熱鬨了,我問你件事,你是不是忘記把我哥屏蔽了?”
韓知說是嗎,爬上床去撈他手機:“我看看。”片刻後他驚呼,“還真忘了,你怎麼知道?”他又緊張起來,抱著手機放至胸前,茫然無措地去看鄭召召,問,“你哥不會怪我刷屏太嚴重吧,那他為什麼不把我屏蔽,隻要是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事情。”
動物群體中有嚴格且等級森嚴的食物鏈,人類從猿類進化成有智慧的高等生物,按理來說早就從原始秩序中脫離而出。但韓知卻偏偏極其懼怕鄭君這人,他對於鄭君的害怕,如同一隻兔子麵對大型食肉動物例如老虎或者獅子,並且這種害怕隨著鄭君對他明顯嫌棄的態度而與日俱增。
“那什麼?”韓知說,“我現在屏蔽他,要不刪了他,你替我做決定。”
“不是這個。”鄭召明顯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然後他說,“我哥讓你彆沒事就在朋友圈吆喝著餓啊渴啊冷啊累啊這些東西,你才高中,打起精神,陽光一點。”
“原話?”韓知的眼珠子要掉下來了,“你哥是不是從小到大是班級裡麵的班長啊。”
鄭召召點頭:“是,他是班長,老師都很喜歡他。”
“他是不是還沒交過女朋友,還是處?”韓知又問,“不應該啊,你哥條件這麼好,要是個gay就是圈裡天菜了,那是直男的話,身邊女朋友也不斷啊,怎麼就不知道人家就是這麼撒嬌的。”
鄭召召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反正你下次屏蔽他就行了。”
韓知說橋豆麻袋,他去發朋友圈,設置隻有鄭君一人可見:“每天晚上,擁抱月亮,滿滿的正能量,上床睡覺,不找對象,我想通了,好好學習,清華北大。”
鄭召召伸脖子看,可惜韓知在床上,他看不到,他再說:“我哥說明天他請客,讓我給你買奶茶喝,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渴嘛,你要喝什麼,明天我點外賣。”
“真是太陽從西邊粗來吼,太感動惹。”韓知點掉鄭召給他的點讚,笑得雙眼眯成兩條縫,像隻狐狸,幾乎見不著眼,“我想喝抹茶味的奶油奶茶,謝謝你哥了,我會讓他滿意的。”
鄭召召撓頭:“我也覺得我哥有點奇怪,說不出來,他以前也不愛管閒事,怎麼就偏偏管你朋友圈來了,等等,什麼滿意,你彆亂來啊。”
“沒有的事。”韓知搖頭,“我有分寸,我隻是像他展示我正能量的一麵而已。”
鄭召召點頭,算是放心了。
第二天起床韓知繼續去發朋友圈,設置僅鄭君一人可見,他抓耳撓腮後寫道:“太陽升起的地方,就是我們向往並且要隨之努力的地方,早晨起來,滿滿的正能量。”
他又去百度了一首歌詞寫上去,放了mv裡邊那個白衣女人跳舞的小視頻在朋友圈:“不要以為自己沒有用,不要老是坐在那邊看天空,如果你自己都不願意動,還有誰可以幫助你成功。”
韓知點擊發送成功後,日常任務完成,樂嗬嗬地下了床,他心情不錯,相比之下旁邊的薛城滿臉的陰鬱沉沉,咬著牙刷在那發呆,瞧著有些不樂,韓知問他接下來怎麼辦,薛城說他托了關係,要去鎮中插班交換。
務實派的男人說乾就乾,當天下午就有人過來幫他辦理手續,草草替他收拾了一些書,薛城在旁邊穿著鬆鬆垮垮的校服,頹廢地靠著門欄,當真猶如一個男朋友出軌頭戴綠帽的男人,煩躁地說:“不用理了,隨便拿點就走。”
韓知跟鄭召召送他到門口,因為受氣氛影響,兩人白嫩的臉龐都緊繃著,如同嚴肅的兩粒包子,緊緊慢慢地跟他揮手:“加油。”
薛城終於被逗樂了:“成,你們先回去吧。”
“那什麼。”韓知看他那副樣子,猶豫地說,“你彆打溫哥,他肯定沒有問題,隻是你們之間需要溝通,感情方麵的問題你還是可以來問我,妥妥的。”
“我看起來有這麼凶?”薛城想了想,把鬆垮的校服拉上,再把卷起至手肘處的袖口拉下,溫,“這樣呢?”
鄭召召建議:“頭發再抓抓,看起來比較像好學生,不會凶到人。”
薛城正要這麼做,手舉至半晌後放下,乾脆又把袖口挽起來,顯得氣勢洶洶,如果他再咬上一口煙,當真像是帶著一幫人去砸場子的老大哥,薛城沉眉:“掛我電話,不聽我話,我看陸亦溫是皮癢了,對了,我去找他這件事你們彆跟他說,我先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薛城有點不成熟。”等人走後韓知跟鄭召召實話實說,“希望溫哥能教他做人。”